很多事一旦開了口子,接下來就會容易得多。王一博臉上發燙,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我想喝你熬的雞湯。」
「什麼?」
王一博破罐破摔。
「雞湯!」
曾經王一博對於書里寫的那種「家的味道」很不屑一顧。
做菜講究的是色香味,食材調料,南北菜系,還有師傅的手藝,只不過因為家常菜是媽媽親手做的,經過文學升華代上升到了「家的味道」,就比得過五星級酒店師傅精心烹制的飯菜了?
王一博不吃這一套。
可現在他開始由衷懷念起肖戰給他做的飯,開始橫挑豎挑保姆做的飯菜,咸了,淡了,芡勾重了,總之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味道。
「我以前生病你都會給我熬雞湯,你說不管發生什麼事,絕不會不管我的。」
肖戰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好。」
說罷拿出手機,打開了常點的那家私房菜,下單,然後往沙發上一靠,開始認真地刷最近的新劇。
沒有動。
王一博也沒真想讓肖戰去廚房搞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他就是覺得熬雞湯費時間,得準備佐料,阿膠枸杞香菇新筍,還得過幾遍水,撇去湯頭的浮沫,再燉個3,4小時,一來二去拖到6點鐘,他就有理由留肖戰在家裡吃晚飯了。
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肖戰不急,王一博更不急,半靠在床頭想找話聊,一會兒問。
「你喜歡那個吉祥空?」
肖戰更正。
「人家叫季向空。」
「好好好,季向空,你還答應跟他吃飯,你喜歡他?」
肖戰被他纏地看不進劇情,不得不按下暫停鍵。
「還成。至少人家比你知道體貼人,知道我最近不能用抑制貼和抑制劑,特地給我買了香氛。」
肖戰挑釁地揚起眉毛,朝王一博心窩子扎了一小刀。
「那麼你呢?你有為我做過什麼?」
「我有為你慶生。」
肖戰一聲「哦」誇張地繞了4個音。
「陪我放了場煙花,說是送我漫天煙火,真浪漫,現在小學生都不流行著一套了。」
王一博被懟地一哽,氣呼呼地扭頭不說話,結果憋不到5分鐘又忍不住湊過去。
「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說著從床頭櫃拿出個包裝精緻的首飾盒。
上回肖戰說喜歡林寧送的手錶他就記下了,這有什麼難的?他也可以送,他最近拍了個坦桑石胸針,中間的藍寶石明亮剔透,比季向空送的那種銀制便宜貨可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王一博懷揣把對手壓下去的心思,踩著棉拖踢踢踏踏地挪到沙發邊,雙手拿著禮盒遞到肖戰跟前。
「諾,送你的。」
誰知肖戰只是就著他的手打開,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絲絨禮盒上靜靜躺著的石上鳥胸針,又輕描淡寫地合上。
「謝謝,很漂亮,但是無功不受祿。」
王一博急了。
「這話怎麼說?本來就是你該得的。」
「王一博,我是你什麼人?最親密的關係也不過是前妻,過去式了,咱倆在一塊兒的時候你送我的東西總共超不過500塊,沒道理離婚了,我就收得起你這麼貴重的首飾。那我早幾年跟你離婚,豈不是能早點收到這麼貴重的首飾了?」
「你怎麼能這麼想?」
王一博唇色愈發白了。
余梅曾經問他,知不知道自己錯哪兒,王一博直言「我沒錯」,余梅直搖頭。
「你錯了。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你都得跟他認錯,因為是你想復婚,肖戰可是鐵了心思跟你橋歸橋,路歸路,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你。」
王一博翻來覆去想了一個晚上,終於摸著身旁的冷床冷被下定了決心。不就是『對不起』嗎?他說就是了。
肖戰不該這麼揣測他,他是真心送禮物的。
『叮咚』。樓下響起門鈴聲,肖戰放下手機。
「雞湯好了。」
「啊?」
眼看著肖戰摘下耳機下樓,王一博好奇啊,踩著棉拖跟肖戰下樓了,眼看著肖戰接過外賣,拿出2份菜,一盒飯,一碗湯,再從廚房洗碗櫃拿出湯碗和碟子裝盤,擺好碗筷。
然後特像模像樣地稱了一小碗雞湯端給他。
「喝吧,補身體。」
王一博:???
「不是,這湯是...」
肖戰打斷他。
「你不是想喝我做的雞湯?」
讓王一博知道也好。
這幾年王一博最滿意他的賢惠,他跟那個堂弟,叫王皓軒的,抱怨家裡有個黏人的老婆天天等他回家吃飯,煩死了,其實是在炫耀,聽說王皓軒家裡那位最擅長做黑暗料理。
「這些年我換了幾家,比較下來你對這家幾乎沒什麼差評,鹹淡也合口,就是腌篤鮮他們家喜歡用火腿,你每次都建議用筍乾。」
王一博心情複雜地看著手裡的雞湯,一副被渣男始亂終棄的表情。
「這些年,你,你都是給我點的外賣?!」
肖戰聳聳肩。
「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是我做的。阿姨跟我商量說你吃不慣她做的菜,那以後你可以點這家私房菜。」
無論王一博是不是演苦肉計,肖戰總有辦法治他。
他走前特地給王一博推了大廚的名片,王一博點開頭像大圖,赫然7個大字。
家的味道私房菜。
… …
王一博眼圈發紅。
「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