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暑假,室友結婚了。
我和同寢室女生千里迢迢去給她當伴娘,還被嫌棄份子錢給太少了。
後來開學,她就懷孕了。
我們都勸她,現在要孩子會不會耽誤學業,太早了。
她譏笑著:「你們是不是羨慕我不用體測 800 米呀!」
說完,她拿出長長一堆清單。
「這是我定的規矩。現在我懷孕了,你們都要好好遵守,直到我順利生產。」
1
彭麗玲懷孕了。
她拿著醫院報告回到宿舍時,我和其他室友正美滋滋聚在一起吃辣條。
「嘔,臭死了!能不能別在宿舍吃這麼噁心的東西。」
我叼著半根沒吃完的辣條驚呆了。
「不是姐妹,你吃槍藥了。平常吃辣條你吃得最多了,現在裝什麼呢?」
彭麗玲輕飄飄吐出一句,「我懷孕了,即將要當媽媽的人就是比你們這些小屁孩成熟。」
室友小美和晶晶立馬想到了早上垃圾桶的驗孕棒。
「我們以為是誰惡搞,沒想到真是你的!小玲,我們現在才大二……」
「大二怎麼了?我是學業愛情一手抓,等我大學畢業那天,左手拿著學位證,右手牽著老公孩子才叫幸福美滿呢,而且早生早恢復,以後我就是辣媽!」
晶晶有些擔憂,繼續說道:「你才結婚兩個月,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彭麗玲譏笑著,「我是一眼定終生的哦。遇到對的人,我心甘情願為他傳宗接代好嗎。說這麼多,你們是不是羨慕我下周不用體測?」
我碰了碰晶晶的胳膊,讓她別勸了。
戀愛腦,大羅神仙都難救呀~
忽然,她拿出一長串清單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新定的規矩。你們都要遵守,我現在是孕婦,你們都要讓著我,直到我順利生產……」
我笑著反問,「怎麼,你這孩子說得像給我們懷的一樣。」
彭麗玲翻了個大大白眼。
「你們誰表現好,等孩子出生我讓她認乾媽。」
2
「拜託,誰稀罕當乾媽,你以為你懷的是什麼鳳子龍孫嗎?」
彭麗玲大口喘著粗氣,紅著眼瞪著我。
下一秒,她就扶著肚子,喊疼。
「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你們真的狠心,都是一個宿舍的……我懷孕了,你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晶晶和小美看她的樣子不像裝的,有些焦急地扯著我的袖子。
「她該不會真的有事吧。」
我也愣住了。
急忙聯繫導員,叫了救護車把她送醫院。
彭麗玲鬼哭狼嚎地讓醫生救救她的孩子。
演得真像電視劇里被壞女人謀害的正妻。
醫生檢查完以後,淡定地說,「你是中午吃多了沒消化,所以引起的胃脹……」
我趁機和導員提起換宿舍的事情。
她卻拒絕了,「現在宿舍床位緊張,你們畢竟在一起住了一年了,也有些感情。我和彭同學聊過了,等到月份大要生產的時候,她會辦理休學的,這段時間你們就多多照顧她,都是一個寢室的,互相體諒吧!」
我和晶晶小美對視一眼。
完了。
悲慘的日子正式開始了。
當晚八點,我剛準備和媽媽打視頻電話。
「啪」一聲,燈關了。
彭麗玲不滿地瞪著我。
「你沒看我定的規定嗎?八點了,我和我的寶寶要睡覺了!」
3
我剛想發火。
晶晶趕緊攔住我,「算了,忍忍吧。關係鬧太僵也不好,畢竟現在也沒辦法換宿舍。」
我冷靜一下後,就走去外面打視頻。
回來後,漆黑一片的宿舍里傳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哎呀,寶寶都想你了~我們食堂的飯太油了,吃了對寶寶不健康~」
我一把掀開彭麗玲的帘子。
只看見她穿著小弔帶和老公打著視頻。
「你幹什麼!你瘋了吧!」
動靜太大,對床的晶晶和小美帶著耳機探出頭。
彭麗玲穿好衣服,下了床。
讓我為剛才粗俗的行為道歉。
我冷笑一聲,「我道歉?你定的規矩,八點以後宿舍靜音,不能吵著你睡覺!結果自己躲在裡面和親親老公打視頻,我請問這規矩就是給我們三個定的是吧?」
聽我說完,晶晶和小美也表示太雙標了。
彭麗玲似乎並不羞愧,反而理直氣壯地說著,「我是孕婦我最大!再說了,我這是在胎教呢,寶寶不想爸爸嗎?你們別太自私了!見不得別人一家三口幸福是吧!」
說完,她還從床上把自己的內衣拿下來,扔給我。
「幫我洗一下,我懷孕了。彎腰會擠壓到寶寶。」
「哦,對了。要用三十度溫水手洗哦。」
我轉手將她的內衣扔進垃圾桶。
「我洗你大爺!自己不洗就別穿!還真把自己當祖宗了!」
晶晶和小美也開始吐槽起她太過分了。
「八周而已,別太矯情了。」
見無人支持她。
她又開始坐在床上哭,一邊哭一邊說要給導員告狀。
我一把搶過手機。
「沒收了,你現在是孕婦,手機有輻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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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我還把她的電子產品都鎖進柜子里。
「有輻射呀,你不是說孕婦最大嗎,你想以後生出的孩子是痴呆嗎?」
彭麗玲冷哼一聲,「少放屁了,你當我讀書少?這點輻射根本影響不到寶寶!」
我豎起手指,「誒,不能說髒話哦。你不是胎教嗎,教點孩子好東西吧。」
彭麗玲徹底沒招了。
轉身上床,氣呼呼拉著帘子睡了。
大二課程緊張,幾乎每天都是早八。
彭麗玲很嬌氣,日日都要我們輪流給她帶早餐。
「七點半,我要看到牛奶,雞蛋放到我的桌子上哦。」
晶晶和小美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體面人。
只有我,公開和她作對。
所以經常被她冷嘲熱諷,「有些人就是自私,不就是帶個早餐,順手的事都不願意幫忙!」
我懶得和她吵,一般都當狗放屁。
可這周末,彭麗玲稀奇地湊過來,「樂顏,周天你有空沒?我想請宿舍的人吃飯,你也去唄。」
我摘下耳機,「喲,鐵公雞拔毛了呀!請我吃飯?我沒聽錯吧……」
此時,晶晶和小美也進來。
「一起去吧樂顏,我們宿舍好久沒聚聚了。」
我嘆口氣,罷了,罷了。
周天,我和晶晶小美一起走。
剛進飯店,我們三個同時愣住了。
彭麗玲的哥哥也來了。
瞬間,暑假當伴娘的噩夢襲滿了全身。
5
「求求你們了,我沒有什麼朋友,實在找不到人當伴娘了。」
「你們也不想我的終生幸福毀在這一天吧。」
彭麗玲哭著懇求我們三個去幫忙。
那時,她還沒有這麼刻薄,我也不是毒婦。
我和晶晶小美趕了一天的車,終於到了她所在的鄉村。
伴娘服是廉價又髒兮兮的粉色泡泡袖裙子。
場地是紅色塑料棚搭在一起的簡陋舞台。
伴郎是嘴裡嚼著檳榔,髒話不斷的聚在一起打牌的社會青年。
晶晶和小美有些害怕地躲我身後。
「這綿延大山,要是被買進來,一輩子都走不出去吧。」
我安慰著她們。
婚禮很快開始了,我們三個人忙前忙後,可謂是盡心盡力。
可結束後,彭麗玲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
反而還指責我們,沒有去陪酒。
「陪酒?你瘋了嗎?那些人明顯是想鬧伴娘!你如果這樣說,我們早知道都不會來幫忙!」
彭麗玲看我們生氣了。
於是拉著晶晶的手,「什麼鬧伴娘,就是熱鬧一下,給我的婚禮添點喜氣罷了。既然你們不想去,乾脆過去給大哥們敬杯酒,就算了。」
晶晶心軟,端著酒杯就去。
小美也跟在她身後。
我原地不動,彭麗玲過來拽我,我一把推開她。
「我酒精過敏,要是喝死了,你們家賠得起嗎?」
她瞪了我一眼,「就你屁事多。」
我也不甘示弱,「你屁事不多,你屁多。」
……
可是很快,我就聽見晶晶的哭聲,我衝過去,看見她被一群男人圍住。
「滾開,都給我滾開,信不信我現在報警!」
我拿起一旁的火鉗子揮舞著,嚇退了他們。
晶晶的衣服差點被撕爛,小美也在旁邊被逼著喝酒。
彭麗玲匆匆過去,裝模作樣地罵了幾句後,就讓我們別介意。
「他們都是粗魯人,可能只是想熱鬧一下。」
「怎麼不熱鬧你爹,報警!」
……
6
彭麗玲透過門縫看見我們三個身影。
「進來呀,在外面傻站著幹什麼。」
推門而入,彭麗玲他哥的眼神瞬間亮了,賊眉鼠眼地盯著晶晶看。
「你不說咱們宿舍人聚一聚嗎,怎麼還帶你哥來,什麼意思?」
我率先發問。
晶晶和小美有了上次的陰影,更是沒好氣地說著彭麗玲撒謊騙人。
她瞬間慌了。
她哥倒是淡定,「你們別誤會,我就是進城看看她。還有上次的事情想給你們賠禮道歉,實在是我們做得過分了。」
說著,還扇了自己幾巴掌。
晶晶和小美沒見過這種陣仗,被嚇住了,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點菜時,她哥一把搶過菜單。
「來五隻螃蟹。這個季節螃蟹最肥美了。」
我不緊不慢地科普,「孕婦不能吃螃蟹,會流產。」
彭麗玲和她哥都覺得我小題大做。
「你這麼懂,你是不是生過呀!孕婦吃螃蟹那是補充營養,還是大學生呢,狗屁不懂。」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吃飯時,她哥噓寒問暖,一會問晶晶的喜好,一會問晶晶是哪裡人,一會問晶晶放寒假多久回家……
「咳咳,你查戶口呢?食不言寢不語不知道嗎?」
我打斷了她哥的廢話。
晶晶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後來,我肚子隱隱作痛,乾脆喊著她們倆陪我出去買藥。
等我們再回來時,就聽見包廂傳來彭麗玲的聲音。
「哥,你就看上晶晶了?確定不再見見我其他同學嗎?」
「上次當伴娘我就看中她了!人長得福氣,屁股也大。要不是那個鐘樂顏礙事,可能這會,晶晶早就是你嫂子了!」
彭麗玲也憤憤地說著,「我懷孕後,就她事情最多!我都恨死她了,晶晶家庭條件一般,人老實,好控制,又是大學生,娶回去肯定長臉!哥,你努努力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