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變成了死對頭的貓完整後續

2025-12-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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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也掙扎質問過:

「難道我就註定要被拋棄厭惡,做別人故事裡的跳樑小丑?」

「我難道沒資格愛人,也沒資格被別人愛麼?」

系統沉默了幾秒。

【當然可以。】

【只要你能接受……你展露心意越多,他死得越快。】

頃刻間黑霧散去,我面前又只剩下昏暗的房間。

以及程硯蒼白的臉。

他目光溫柔。

「你選今天和我坦白,是因為……你喜歡我麼?」

我眼神一空。

只要我承認喜歡他,他就會死。

我抽開了手,別過頭掩住了眼裡的失態。

末了,我很輕地笑了一下。

「程硯,你還真信啊。」

「我怎麼會喜歡你?」

……

我怎麼會喜歡你。

10

俗話說,當局者迷。

我身在其中已久,卻竟然一點都看不真切。

如果說我行為越軌會收到系統警告……

那麼別人自然也會。

如果我脫離劇情會導致他被抹殺……

那麼如果先脫離劇情的是他呢?

怎麼會那麼巧,我會在成婚第三年從身強體壯變得體弱多病。

他又怎麼會在我病越重的時候躲得越遠。

如果說後來他對我好,是記憶錯亂把我誤認為蘇婉……

那他出車禍前,為什麼會忽然發那句沒頭沒腦的消息。

何況生日那晚,他似乎一點也不害怕我對他表白。

我的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程硯在找死。

而他找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比我更早動了心。

所以他也更早收到了警告:

只要他愛我,我就會死。

我和他之間此消彼長,只有互相厭惡,才能勉強維持住平衡相安無事。

可是人心情感並非草芥,再快的刀也無法斬草除根。

所以就算他一躲再躲,我的身體狀況依然不斷下降。

故而他做了個決定。

心無法跳動時,自然也不會動心了。

所以他一手製造了那場車禍。

那條莫名其妙的信息,本來是他留給我的遺言。

而他沒死成的原因,他也許想不明白。

可我隱約明白了幾分。

也許是因為那時我還恨他。

說起來還有幾分諷刺。

我恨他,就是在救他。

11

無論程硯後來失憶是真的還是裝的,起碼他騙過了系統。

甚至一度也騙過了我。

他對我的所有好,都只是被判定為認錯了人。

可這畢竟無法長久掩飾下去。

所以他接下來的第一個計劃是讓我承認喜歡他。

只要我親口承認,他便會被抹殺,而我也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可我演技實在是好,在最緊要的關頭改了口。

還神情譏誚嘲弄,仿佛真的是玩弄了他很久,心滿意足極了。

他那時眼裡的失落,不知道是在遺憾自己沒死成……

還是在遺憾我沒動過心。

自此以後,他與我之間一度回到了從前的老樣子。

甚至比以前更糟。

若是從前,我一定會心生委屈,對他更加怨恨。

可是如今我忽然明白過來……

厭煩憎惡演得越是用力……

就是越不忍心。

我知道他一定有下一步計劃,一定有。

一個換我徹底安全、不會被他失控的自由意志傷害的計劃。

一個名正言順地死去的計劃。

比如……

一場綁架。

為了劇本里的白月光以身入局、英雄救美,再不慎死於歹人刀下。

符合人設,非常合理。

「程硯,如果今晚要死的是我,你也會那麼擔心麼。」

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瞬。

如果那天晚上月光再亮一點,他會看到我說這句話時通紅的眼眶。

其實我是很怕死的,程硯。

我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傻乎乎地去死。

既然它要我們互相怨恨,我們就演給它看。

演一輩子不好麼。

可是後來我明白了,動心確實是藏不住的。

就算是捂住了嘴巴……

也會從眼睛裡流出來。

那段日子我們很多次激烈的爭吵都詭異地戛然而止。

我們裝腔作勢、張牙舞爪,卻在對視時都愣了神。

連恨這個字,聽起來都顯得曖昧。

我忽然就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我們的結局。

既然一定會有一個人死去。

我希望能好好活著,活到完成劇情脫離這個世界的人……

是你。

不是因為我有多好,相反,其實是因為我膽小。

活下去的人,註定要獨自熬過所有的痛苦,無人可訴,孤獨終老。

而我挺怕疼的。

12

程硯設下了局,而我只是微微修改了一點點。

被綁架的人從蘇婉換成了我。

沒有英雄會來救本就該遭報應的惡毒女配。

也沒有人因為恨我而救我一命。

所以我本該順順利利地死掉的。

可我的魂魄飄飄蕩蕩,短暫地落在了一隻貓身上。

而這種停留註定無法長存。

我作為蘇嬈的記憶越來越淺薄,只記得我好像是恨程硯的。

但忘了我為什麼好像又沒那麼恨他。

可是我死去第一年的晚上,我忽然想起了一切。

人會在什麼時候忽然從無邊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呢?

我艱難地睜開了眼。

倒不是因為人的意志,而是作為貓的敏感。

客廳里好像有動靜。

今天早上,程硯因為我的頭髮崩潰,高燒不醒一整日。

我那個時候還不理解。

一根頭髮而已,他到底在演給誰看呢?

如今想來,他其實已經難過了很久吧。

也許他夜夜輾轉反側,復盤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岔子,卻始終沒有答案。

也許是他晚了一步,我還是被他害死了。

也許是我也想救他。

但怎麼可能會是我也想救他。

他不敢信,也不能信。

所以,他只會此生都活在以為自己害死了我的陰影里。

夜夜錐心,無法逃離。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我沒有完全離開這個世界。

我緩緩從貓窩上爬起來,靜靜地走到了客廳。

滿室只剩下一盞昏暗的燭火。

他背對著我,肩頭顫抖,仿佛是在抽泣。

他聲音喃喃,只是一直重複著一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搖了搖腦袋,盡力維持住意識的清醒。

人只有在迴光返照的時候,才會忽然記起所有過往。

所以我很清楚,我的時間不多了。

「喵。」

我輕軟地喚了一聲。

程硯身形一頓,回頭看向了我。

那雙眼睛混沌又迷茫。

我輕巧地跳上了那片亂糟糟的、落了灰的按鈕。

在他滿目驚異里,我用力拍下了爪子:

「我、愛、你。」

他仿佛被凍住了,也許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又或許是以為自己終於瘋了。

半晌,他跌跌撞撞地試圖爬起來,卻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可我沒時間等了。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再多看一眼吧。

一眼就好。

他踉蹌著跪在了我的面前。

開口時,他的嗓子沙啞至極,顫抖得連音節都發不準確。

「蘇……蘇嬈?」

我輕輕舔了舔他的鼻尖。

他那年赴死前給我發的那條消息,我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回復了。

直到今天。

機械冰冷的女聲最後一次沒有任何感情地響起。

那個聲音清晰又響亮,在空蕩的客廳仿佛還能激盪出虛無的迴音。

「我、也、愛、你。」

13

我暗戀程墨十年,可他卻喜歡我走失多年突然歸家的姐姐。

所以我給他下了藥,在半夜偷偷溜進他的酒店房間。

酒後風流,先睡後愛。

書里都是這麼寫的。

可我打開房門的時候,床邊卻坐著一個眼生的男人。

他和程墨長得有八分像,鼻樑上卻有顆血痣。

懷裡還不緊不慢地撫著一隻小貓。

「蘇嬈, 好久不見。」

我正以為走錯了, 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行血紅的字跡。

【偏離劇情警告,強制角色立刻脫離世界】

……

我暗戀程墨五年, 他一直對我愛答不理。

我又一次興沖沖地跟著父母去程家, 可找遍全家都沒見著程墨的身影。

這個時候,門外卻一片騷動。

一個看著和程墨有七分像, 但氣質截然不同的男人風塵僕僕地進了門。

身邊長輩都嚇了一跳:

「不是說在國外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那個陌生的男人卻置若罔聞, 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我。

我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他卻俯下身輕輕一笑:

「找到你了。」

我正要回答,眼前卻猛地一黑。

【偏離劇情警告,強制角色立刻脫離世界】

……

我暗戀程墨三年,總在他教室門口晃悠故意等他下課。

為了有藉口和他搭上話借傘,我特意把傘落在了家裡。

可他一看見我就躲得遠遠的,就連身邊的朋友都不待見我。

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我低著頭冒雨走出校門,卻忽然瞥見程墨悶悶地站在一個面生的男人跟前挨訓。

那人生得居然和程墨有幾分相似。

走近時我才聽見,程墨管那個人叫哥哥。

本想悄無聲息地溜走,那人卻冷不丁叫住了我:

「蘇嬈,你還要去哪。」

……

【偏離劇情警告,強制角色立刻脫離世界】

……

今天爸爸媽媽第一次帶我去程家做客。

他們大人說話無聊極了, 我在沙發上一直百無聊賴地晃著腳。

程家伯母疼愛地揉了揉我的頭髮:

「小嬈無聊啦?阿墨哥哥就在樓上,你去找——」

話音未落,門口忽然傳來清亮的一聲:

「媽媽,我陪妹妹玩吧。」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 門口是一個明顯大出我許多的哥哥。

伯母一時也覺得有些驚訝,不由笑道:

「你大出她許多,別嚇著她了。」

那人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平視著我,柔聲笑道:

「她才不會怕我。」

我的眼前忽然一黑,面前出現了許多紅色的圖畫。

我一個字也不認得, 但卻覺得天旋地轉。

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手上的力道卻忽然緊了緊。

我顫巍巍地睜開眼。

爸爸媽媽、程家的宅子都不見了。

無盡的虛空黑暗裡只剩下我……

和那個頭一次見的陌生哥哥。

他的表情與剛剛大不相同,眼神也沒了年輕人的生澀稚嫩。

倒是和那些大人一模一樣了。

他嘴裡說的話, 我也聽不明白。

「既然已經退無可退了, 我們不妨把話說明白點。」

「無論你重來多少次,我不可能、也不會改。」

他的眼神冷了冷,握著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險些叫出來。

可他的聲音卻非常沉穩, 仿佛早就下定了決心:

「如果你的破劇情必須犧牲我們……」

「我不介意讓主角, 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行紅色的字符閃了閃,又閃了閃。

最後扭成一團,變成了亂糟糟的圖案。

雖然我不認得那些字。

但總覺得它們罵得很髒。

我下意識縮了縮身子,攀緊了身邊人的手:

「哥哥……我害怕。」

他眸光閃動,俯身抱起了我。

我雖然不認識他, 但被他摟在懷裡, 卻莫名地覺得安心。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 仿佛看到我是件極為高興的事。

我眨了眨眼睛:

「我叫蘇嬈, 你叫什麼名字呀?」

四周的黑暗驟然散去,時間又回到了那個去程家做客的暖融融的下午。

夕陽把他的眼睛染成溫柔的淺棕色。

那雙清亮的瞳孔里,仿佛只裝得下一個我。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

「程硯。」

我歪了歪頭:

「我以後能找你玩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的眼裡好像忽然湧上了萬千色彩。

似乎是難過,但又似乎是高興。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很重地點了點頭。

「好。」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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