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春天無約期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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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動打電話關心她。

阿姨樂呵呵地說:「溫小姐不用擔心我,周先生很好的,給了我一大筆錢呢,足足有半年的工資了。」

我放下心來。

不用伺候我這個麻煩精,阿姨也是開心的吧。

唉,就是要費心思思考每天的外賣點什麼了。

10

周靳珩生日那天,我又一次忍不住打電話給他。

沒分開前的生日都是我陪他的。

還記得我們戀愛的第一年,是我給周靳珩過的第一次生日。

我很窮。

買的花很廉價,花瓣已經彎曲泛黃。

生日蛋糕也很小,處處彰顯著便宜貨的味道。

送他的禮物僅僅是個一百多塊錢的銀戒指。

但周靳珩卻在許願時紅了眼。

他說:「爺爺死後,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用心給我過生日。」

周靳珩緊緊抱著我。

我問他許的什麼願望。

他說希望年年的生日都有我在身邊。

可能是把願望說出來了。

所以也就不靈驗了。

我只給他過了兩次,就缺席了五年。

但今年我想彌補一下。

因為現在有錢又有閒。

電話撥通,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姑娘。

「喂?你找周哥嗎?你是哪位?」

我先是一愣。

但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周靳珩連個備註都沒給我。

我正打算說我是誰。

可許多個稱呼在嘴邊翻了個遍,一個也說不出去。

只能僵硬地笑了笑,說:「我是周靳珩的朋友,他今天生日,我想......」

小姑娘笑了一聲,語氣明顯敷衍了起來。

「哦,朋友啊,你是今天打給周哥的第 64 個朋友了。謝謝你對周哥的生日祝福,我會轉達的,還有什麼事嗎?我們在準備周哥的生日會了。」

我:「......沒有了。」

周靳珩已經不需要我了。

他身邊已經有了很多愛他的人。

我自嘲一笑。

是啊,周靳珩才不缺愛。

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我把親手做的生日蛋糕扔進垃圾桶。

同時心裡鬆了口氣。

幸好自己是個吝嗇鬼,捨不得用那麼多錢給他買潮牌奢侈品。

再者說,花的也是他的錢,送來送去不都是他自己掏錢買的嗎?

10

半夜做了噩夢。

被嚇醒後,身邊依舊一片冰冷。

周靳珩不會回來了。

噩夢的餘韻讓我連眼睛都不敢閉。

我抖著手又吃了幾片安眠藥,把衣櫃里周靳珩的衣服扒出來。

聞著熟悉的氣息,我的心好像平復了一點。

即將陷入睡眠之際,我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

果然是做夢了。

居然夢到周靳珩回來了。

直到刺鼻的酒精味鑽進鼻腔。

我才意識到周靳珩真的回來了。

他狠狠搖晃著我的肩膀,很著急地把我拉起來。

我看了眼時間。

——還差兩分鐘就十二點了。

「溫梨初,我生日禮物呢。」

他上來就索要禮物。

我一下子想到那個垃圾桶里的蛋糕。

我沉默一會,抬頭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抱歉,我忘記了。」

周靳珩的手指更用力了。

我的骨頭開始泛痛。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我給了你那麼多錢,你連花個零頭都不願意?」

周靳珩像一隻扎破的氣球,慢慢泄了氣。

我慌了神,想出去用剩下的材料再做一個。

周靳珩卻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床上。

我阻止他的動作。

「可以等我一小時再做 ai 嗎?」

周靳珩眼裡陰鬱冷淡:「做 ai?我們之間有愛可做嗎?」

他拍拍我的臉,漠然道:「我們這個叫上 chuang、叫 pao 友懂吧?」

好吧。

這樣他也是開心的。

無所謂了。

11

在別墅生活的日子讓我有一種在冷宮生存的錯覺。

而我是冷宮裡被孤獨和寂寞折磨到發瘋的妃子。

所以我趁著周靳珩去外地拍戲的時候離開了別墅。

西西開始接受更好的醫療資源了。

人也更健康了一點點。

我帶著西西去遊樂場玩溫和的項目。

期間手機因為拍照沒電了。

我也沒管。

反正周靳珩也不會主動問我去了哪裡。

等我把西西送回家,手機充上電後。

我竟然收到了周靳珩的十幾條消息。

【去哪了。】

【人呢?】

【別讓我去抓你。】

【電話打不通你想幹什麼?】

......

反正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質問的話。

我只好打消了和西西一起睡的想法。

剛走到小區門口。

沒想到這裡居然偶遇了之前的男同事。

他主動過來和我打招呼,問我在哪裡高就。

我笑著敷衍兩句,心裡想著趕緊回別墅。

踩到雨水不慎腳滑,同事眼疾手快牢牢扶穩我。

沒想到周靳珩就突然冒出來站在我身後。

整個人陰惻惻的。

他眼裡全是紅血絲。

看著可怖又駭人。

臉上卻滿是笑意,十分詭異:「我打擾你們了嗎?」

12

被周靳珩抓回別墅後,他就把我關起來了。

物理意義上的關。

我也是才知道。

原來地下室有個籠子。

純金的。

我被逗笑了。

嘿,銅絲雀升級成金絲雀了。

周靳珩不懂我的笑,愈發暴躁。

一字一句道:

「是不是,一定要把你鎖起來,你才不會亂跑。」

周靳珩真的把我鎖起來了,也推掉繁重的工作。

我很高興。

因為這樣就不用獨自待在空蕩蕩的房子裡了。

一個人的時候。

總覺得這個別墅像偌大的棺材。

我只是其中一個有感情會流淚的屍體。

哪怕努力偽裝成人類的樣子去社交。

可屍體終究會逐漸潰爛。

周靳珩發現得很快。

他注意到我整個人變得懶散遲鈍。

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剛開始只是不想出門、不想曬太陽、不想起床。

漸漸開始不想吃飯、不想說話。

只是盯著窗外的樹發獃。

周靳珩覺得我在故意賭氣和他甩臉子,還發了好幾次脾氣。

但其實我沒有。

我真的好疲憊。

夜晚總是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

白天實在沒什麼精力。

僅僅是窩在小沙發上發獃,就已經損耗我的全部精神。

見我總是不理他,周靳珩便譏諷我:「拿我五百萬,你就這麼消極怠工?」

我想反駁他我根本沒有消極怠工。

哪次在床上他沒盡興?

但周靳珩臉色太陰沉。

我也不想和他吵架。

於是總是以沉默來應對。

可能是為了解悶,他隔天給我抓來了一隻布偶貓。

和我們大學時候養的那隻很像。

我當著周靳珩的面把貓扔走。

不給他留一點面子。

周靳珩幾乎是有點崩潰的。

「溫梨初,你到底想要什麼!」

「錢,我給你了。」

「時間,我也陪你了。」

「我費盡心思給你做飯、照顧你,逗你開心,你憑什麼連個笑臉都不給我!」

周靳珩聲音好大。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聲嘶力竭地吼我。

我想說:不是的。

我不是不想要那隻小貓。

我只是太累了。

我承擔不起一條新鮮雀躍的生命了。

更不想讓這個世界上多出一個牽掛。

這樣,我會捨不得離開。

但我對上周靳珩通紅的眼睛,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只是愣愣地問他:「周靳珩,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靜默的空氣似乎在此刻停止流轉。

我如同溺水的人尋求氧氣。

期望周靳珩說出點什麼。

但他只是冷笑了一聲。

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踏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嗎?」

因攝入碳水不足,我的大腦思考得很緩慢。

周靳珩抓住我的腳踝,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我就是要站在最高處,讓你無論怎麼躲都被迫看著我。」

「你想忘了我?做夢,我會滲透到你生活的每個角落,讓你目之所及都是我。」

哦。

我想起來了。

當時分手的時候,我確實放過狠話。

——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周靳珩。

原來他這麼記仇呀。

好吧。

看來他真的很恨我。

我貧瘠的大腦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13

當晚周靳珩沒回來。

習慣了晚上被溫暖的懷抱擁著的我,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太空了。

房子也好,心臟也罷。

我顫顫巍巍地拿出安眠藥。

記不清吃了多少。

但我只是不想忍受一個人的夜晚。

太難挨了。

等我再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

床邊是眼皮紅腫的周靳珩。

他可能以為我想尋死,所以死死握住我的手。

泣不成言:「我不恨你了......」

「像以前那樣騙我也好,玩弄我的感情也罷,我都不在乎了。」

「只求你別走,好嗎?」

好吧。

還是被周靳珩發現了。

我生病了。

已經病了三年。

自從我姐死後,我家的大人就是我自己了。

但我似乎把自己養得有點差。

從參天大樹變成一棵枯萎的樹苗。

有人說,親人的離世就像一場暴雨。

所有人的天都晴朗著。

只有自己永遠生活在陰雨里。

事實確實如此。

有時候,我也會埋怨。

埋怨爸媽和姐姐的自私。

他們徒留我一個人承受長久的痛苦。

但到了最後,只能輕嘆出一口氣。

算了算了。

都是一家人。

所以逢年過節,我還是經常去看他們。

沒有人會對一個土堆有感情。

除非那裡埋著我們愛的人。

周靳珩注視著我。

就好像下一秒我會變成透明人一樣。

我沒忍住笑了。

可周靳珩卻哭得更厲害了。

他哽咽著:「求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算我求你。」

我本不想回憶我這乏善可陳的一生。

但周靳珩哭得太慘了。

所以我還是逼著自己掀開那段結痂的記憶。

14

爸媽是半包辦婚姻,靠一個媒婆就定下了後半生的悲劇。

生完我姐後,我奶一定要我媽生個兒子。

我就這樣出生了。

我媽身體受損,不肯生,跳河未果沒死成。

被撈上來繼續生。

那時候爸媽總是吵架。

我姐抱著嗷嗷大哭的我,把自己的長髮剪成狗啃一樣的短髮。

她說:「奶奶媽媽都喜歡男孩,所以我把頭髮剪成短的把我當成男孩子,這樣奶奶就不會打媽媽,爸爸也能多愛我們一點了。」

但我媽還是死在了產房裡。

我爸再娶了個後媽。

後媽強勢,總是打罵我和我姐。

我爸只敢偷偷對我和我姐好。

我當時大聲埋怨他:「你就是個窩囊廢!保護不了媽媽,也保護不了我和姐姐!」

我爸的臉色瞬間蒼白。

他咬著牙說:「那你就不要認我當爸!」

這句話太重。

落在太輕的年紀會把心臟的某個角落砸壞。

我開始以年為單位怨懟著我爸。

我 16 歲的時候,姐姐很爭氣,考上了大學。

她收到通知書那天,後媽不肯出錢讓我再讀高中。

於是我姐當著全家的面把通知書撕了。

說:「我去南方打工。」

我像一隻寄生蟲,吸著我姐的血,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從那時候開始。

我只想出人頭地,讓一家子過上好日子。

我兼職、做家教、發傳單。

做任何能賺到錢的工作。

那時候太小。

總是迫切地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緊繃著,不敢鬆懈。

生怕打亂整個人生拼圖。

可我忘了。

拼圖本身就沒有順序。

自然也不會丟失任何一塊拼圖。

太急於求成就會走錯路。

我也不例外。

大三那年,我戀愛的同時,第一次嘗到臉蛋帶給我的好處。

我靠拍一組景區宣傳片賺了五千。

宣傳片火了,有人找我拍戲。

可我哪會拍什麼戲。

被連教帶罵地拍完了一部青春傷痛小網劇。

我賺了三萬塊。

給我姐買了一件奢侈品當她的新婚禮物。

還給周靳珩買了一雙名牌鞋。

我以為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畢竟老一輩都是這麼嘮的。

但我忘記了。

我的人生本是一輛雪國列車,往前開也是無盡的寒冬。

15

被無良公司騙著簽了合同後,我被帶到風月場所。

我第一次看到了光鮮亮麗的明星背後是怎樣的腐爛生蛆。

人在驚慌失措的時候總會尋求親人的幫助。

我打電話給我姐,拜託她來接我回家。

可我忘了。

我姐也只是個普通人。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姐替我敬酒,替我圓滑地回答那些暗示。

到了最後,經紀人讓我先走。

我不肯。

他就把我反鎖在隔壁的包廂。

後來,我是在醫院看到我姐的。

總是白白凈凈的臉上多了淤青和暗紫。

我大聲嚎哭,不停地說對不起。

我好希望我姐能殺了我。

但她只是像小時候哄我睡覺那樣摸了摸我的耳垂。

我什麼都做不了。

這時候,周靳珩的媽媽找上了門。

她說她能幫我,能讓我逃脫不良公司。

但我只求她給我姐討回公道。

她答應了。

但是要離周靳珩遠遠的。

我同意了,也把事情告訴周靳珩了。

他求我別走,讓我等等他。

可是。

就算我等得了,我姐等得了嗎?

那個人進監獄了,無期。

我姐懷孕了。

我也分手了。

等到西西出生後,我姐跳樓了。

我姐蓋著白布。

似乎不想見我。

沒幾天後,我和周靳珩養的貓也死了。

我泣不成聲。

大罵這隻貓的薄情寡義。

活著的時候,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

死了還要用著我的眼淚。

我爸聽說了我們的事情。

年紀大了,受不了打擊,走夜路不小心掉進臭水溝。

等人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腫脹不堪。

還是村裡人憑藉我給他買的廉價玉墜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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