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南嘆了口氣,似乎覺得方才和覃楚楚置氣都是浪費時間。
他簡明扼要地吩咐司機:「和她待會要個地址,隨便買個洗衣機今天送過去。」
喬沁笑吟吟:「長南哥,你果然還是我心中的那個長南哥,你人真好。」
夏源見狀,主動問我:「那個,你還有別的需求嗎?我也替沁沁姐報答一下你。」
他趕緊補充:「事先聲明啊,如果這事會威脅到沁沁姐的利益,我可不做。」
喬沁「哇」了一聲,「夏源哥,你人也好好啊。」
我盯著他,就是這小子剛才挑起戰火的吧?
別說窮人沒脾氣。
我盯著他,開口大聲說:「我要闖關沖沖沖的大冰箱。」
夏源發出「果然如此」的輕蔑嗤笑,「知道了,這什麼牌子,沒聽說過,我會讓司機——」
「這不是牌子,這是個水上闖關節目。」我面無表情,「我要你幫我贏一個免費冰箱。」
夏源呆住。
我說:「不會吧,不會吧,運動天賦這麼厲害的健氣少年,不會害怕塑料海綿做的大擺錘吧?」
夏源不禁激道:「贏就贏!這不手到擒來!我是怕上電視不小心火了,被星探騷擾而已!」
後來。
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了信心滿滿的夏源。
他穿著奢侈品牌的運動裝,對著觀眾徐徐揮手。
可是,剛躍上第一個水台,就被旋轉的大擺錘無情地刮到了水下。
水中,狼狽羞恥的夏源衝著攝像頭大聲吼:「這!不!對!它比看上去轉得還要快!不能怪我!」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刻的夏源,近乎輕蔑地接下了這個會讓他留下一輩子恥辱錄像的任務。
臨走時,楚長南先將喬沁送上車。
車門一關,戰火又起。
只不過,這一次,他只譏諷地留下幾句話。
「哦對了,覃楚楚,下個月班級安排去夏威夷研學的活動,你是不是還沒交錢?全班好像只有你去不了。」
他輕輕地說:「這可怎麼辦啊?」
語氣帶笑,那雙精緻的眼眸卻沒有任何笑意。
「要是你不和喬沁作對,沒準我會給你付機票錢,可惜啊。」
他開門上車, 拉開車窗,在豪車發動的前一秒,冷漠補充,「求我也晚了。」
車影消失。
我望向覃楚楚。
「你怎麼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呢!自己偷偷申報助學金不告訴我, 你不知道嗎?要是沒有家長提供材料,肯定會失敗的啊!自己幫同學代寫作業不告訴我, 你這是影響高考誒!傻不傻?還有,下月去夏威夷,也不告訴我!」
覃楚楚說:「沒事,我不去了。」
我盯著她。
我輕聲說, 「去吧。」
這個年紀的小孩, 自尊心最強。
而學校就是個封閉的小社會,踩高捧低的現象不比社會少。
她過得本來就艱難, 去不成集體活動, 會被同學看不起的。
覃楚楚欲言又止。
彈幕將她的話補充——
【怎麼去啊, 一張機票就多少錢呢?還要加上酒店費!難道大家都別活了?】
【是啊,現在她們的日子也才剛有點起色, 每個月付完租房錢, 也所剩無幾, 她媽是飄了嗎?】
【孩子自尊雖然重要, 但女配本身就是壞種,倒也不必浪費精力去呵護她的自尊吧。】
【難道只有我覺得, 女配其實還好嗎?她可能真的只是缺少一些教導, 你看,到目前為止,她也沒做什麼壞事。】
【其實我也覺得, 但之前都不敢說,怕被人罵。女配對她媽很好了。從來不抱怨。】
【我看過女配的校園生活, 她在學校里一直在猛學誒,上午太困時,還主動站到後牆那邊聽課。】
【是啊,她搞代寫, 代玩這些事情,好多同學都背地裡嘲笑過她掉價,但她為了養家, 一句狠話都沒說過。】
【誒?可我記得說她壞話的那兩個同學當天作業就找不到, 被老師大罵一頓去走廊罰站了。】
【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吧。】
覃楚楚可憐地低下頭:「媽媽,我真的不去了。」
可是, 我對她輕鬆一笑:「你信不信, 媽媽讓你免費去夏威夷?」
彈幕一頓。
發出甚至有些疲憊的驚呼。
【還來?】
【又免費?】
【別管了, 現在覃楚楚她媽說能免費上月球, 我都相信!】
【可是,到底要怎麼做啊?免費電冰箱和洗衣機是薅的男主男配的,但剛才男主不是已經明確說自己不會幫覃楚楚掏錢了嗎?】
【對啊,男配夏源這會和男主就是一條心,男主不幫, 他也肯定不會幫。覃楚楚吧,也沒什麼朋友,哪能要到這麼多錢?】
【莫非用花唄?】
【別吧。借貸不等於免費。借來的錢終歸要還的。】
討論來討論去, 他麼還是忍不住發出那聲感嘆——
【所以說,她到底會怎麼做啊?】
而我不語,只是一昧的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