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是正月初二下午到馬越家的,一直待到正月初五才回去。 不得不說,馬越那麼優秀,是有原因的。 他父母都是農民,家裡有三個孩子,哥哥和姐姐都沒有上大學,舉全家之力供他上了研究生。 原以為準公婆是電視上演得那種土氣又頑固的老人,不講衛生,不拘小節。誰知他們卻落落大方,熱情又不諂媚,讓人極度舒服。 我跟馬越一下車,就看到准公婆穿著乾淨整潔的衣服,笑吟吟地站在村口張望。看到我們來了,准婆婆開心得像個孩子,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熱情地拉著我的手說個不停。 家裡收拾得溫馨又暖和,給我準備的那間客房,還給貼心地裝了空調。被子被套都是新買的,還是那種清新的淡粉色,一看就是用心了。 餐桌上,擺著滿滿一桌的飯菜。可能是怕涼了不好吃,每一道菜都用盤子扣著,掀開一個個盤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冒出絲絲熱氣。 可能馬越特意交代過我胃不好吧,每一道菜都沒放辣椒。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准婆婆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准公公還給我倒了紅酒和飲料。 吃完飯,准公婆還有馬越的哥姐分別塞給我一個厚厚的大紅包。 我正猶豫要不要幫忙收拾碗筷,馬越的姐姐就拉著我去看廣場舞大賽了。 等我們回到家,廚房已經收拾好了。 我不由得給准婆婆打了高分,跟這樣勤快又暖心的婆婆在一起,能省卻好多婆媳矛盾。 3 第二天,家裡來了很多客人。 馬越的舅舅舅媽姑姑姑父,聽說他帶回了女朋友,都跑過來看。 一時間,屋子裡擠擠攘攘,連院子裡都是人。 我受不了他們像打量大熊貓的眼神打量我,就躲進院子角落的廚房裡,準備幫准婆婆洗洗菜,擺擺碗筷啥的。 意外的是,掌勺的並不是准婆婆,而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只見她挺著大肚子,忙著洗洗切切,忙著煎炒烹炸,臉上的汗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抹劉海胡亂貼在額前。 看我進來,她憨憨一笑,推搡著叫我快出去,還說廚房油煙大,我穿的白色毛衣,弄髒了不好洗。 我懵了,敢情昨晚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不是准婆婆準備的,而是眼前這位孕婦準備的? 她是誰?難道准婆婆為了招待我,特意請了廚師不成?這也太講究了吧! 我迫不及待地想找馬越問個明白。 馬越正在跟幾個男人們一起抽菸喝酒,我使了個眼色,他就丟下他們出來了。 「馬越,廚房裡做飯的那個孕婦是誰?怎麼昨天沒看到?」我壓低聲音問他。 「哦,她呀!我嫂子,小門小戶的,沒見過世面,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你說得這叫什麼話呀!什麼叫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想說的是,家裡這麼多人吃飯,就她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呢?你跟你哥怎麼不去幫忙呢?還有阿姨跟姐姐哪去了,怎麼沒看到?」 「在農村,哪有男人家做飯的道理!她是這家的兒媳婦,她不幹誰干?我媽大半輩子伺候我爺爺奶奶跟我爸,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再說了,她連續生了兩個丫頭片子了,讓她做點飯那是抬舉她……」 馬越喝了點酒,舌頭有點僵硬,說話卻很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