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清冷總裁還給白月光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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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第三年,清冷禁慾的傅景辭突然開了竅,夜夜痴纏,還說想要一個孩子。

於是沈流箏不顧身體,做了多次試管手術。

直到懷孕的第五個月,她才知道,原來傅景辭有個重病的白月光。

他想要孩子,只是要用孩子的臍帶血,去救白月光的命。

後來,傅景辭跪在她腳邊,求她別走。

沈流箏閉上眼睛,沒再看他一眼。

「太晚了,我已經不要你了。」

1

「你最近食慾不好嗎?胎兒有點小……」

沈流箏躺在 B 超床上,聽到這話,立馬掙扎著起身,卻被攔住。

冰涼的儀器抵著腹部游移,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捏緊衣角。

「別緊張,寶寶偏小,但還是健康的。」

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沈流箏捧著肚子坐起來,接過遞來的紙巾。

粗糙的紙在皮膚上擦過,露出仍有淤青針孔的斑駁痕跡。

怎麼會不緊張?

這可是她千辛萬苦才懷上的孩子。

為了這個試管寶寶,每隔七天就要打一次促排針,直到現在,她肚皮上還有未癒合的針孔。

沈流箏剛穿好衣服,診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護士探了個頭進來:「林主任,來了個急診,現在方便嗎?」

「讓病人來吧,這兒剛好結束。」

「好!」

和醫生又聊了幾句,沈流箏才推門離開,正好撞上去而復返的護士。

將新來的病人送進去後,護士走過來,攙扶著身子笨重的沈流箏,態度熟絡。

「傅夫人,我剛看到你老公了,工作日居然還來接送你,真是恩愛呀!」

沈流箏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唇邊漾起溫柔的笑意。

昨天跟傅景辭說產檢的事,那人還冷著臉說今天要開會。

都老夫老妻了,反倒學會了這些讓人驚喜的手段。

心中甜蜜,連步伐都輕盈起來。

電梯到了,沈流箏迫不及待地往停車場走。

確實是傅景辭的車子,後視鏡上還掛著她買的平安扣!

沈流箏一眼就認了出來,視線搜尋,很快就鎖定在一道高大背影上。

男人身穿裁剪合體的西裝,氣質矜貴而散漫,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夾著一點若隱若現的猩紅。

這身打扮,不像是接懷孕妻子的丈夫,更像是要去參加晚宴的上位者。

真是帥得要命。

沈流箏壓著笑意,刻意放輕腳步走過去。

只是她還沒走近,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了傅景辭身邊。

「來了?」

傅景辭低沉的嗓音響起,讓她瞬間僵在原地。

什麼情況?

傅景辭難道不是來接她的?

沈流箏將視線轉向那道白色身影,女醫生,五官勉強算得上清秀。

她鬆了口氣,卻聽那女醫生開口道。

「再取不到臍帶血,若若就堅持不住了。」

傅景辭高大的背影猛地一僵,他沉默地抽了口煙,語氣中卻帶著明顯的擔憂。

「可孩子才 21 周,若若還能等多久?」

女醫生皺眉,眼中帶上了不滿。

「你硬是拖了半年才讓沈流箏去做試管手術,要不是你簽署了捐贈同意書,我還以為你後悔了!」

「若若才是最重要的,我怎麼會後悔……早產兒的臍帶血能用嗎?」

「早產兒強取臍帶血容易夭折,實在不行也只能這樣……」

交談聲不大,卻字字句句都像砸在她耳膜上,要砸到鮮血淋漓才肯作罷。

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未出生,就被親生父親決定了命運。

沈流箏大腦空白,幾乎要站立不穩。

他們的對話反覆迴蕩在耳邊,逼迫她不得不認清現實。

所以當年,傅景辭突然願意和她同房,還夜夜纏著她……只是為了讓她懷上孩子,給那個叫若若的女人提供臍帶血嗎?

「孩子會死嗎?」

傅景辭的聲音難得染上了一絲慌亂。

沈流箏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看向男人的背影。

她在心中不斷哀求,期盼能從他口中聽到別的答案。

「不捨得了?你怕孩子沒了沈流箏會難過?這麼緊張,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不捨得...?」

被問到的男人冷笑一聲,將煙頭擲在地上,薄底皮鞋碾了上去,頃刻屍骨無存。

「我恨不得生撕了她,不過是孩子而已,怎麼比得上若若?她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沈流箏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卻能聽見傅景辭帶著刻骨寒意的聲音,冷得像是要將她全身血液凍結。

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身形搖晃,不受控制地往後踉蹌幾步。

突然,一隻手扶住了她,耳畔傳來關切的詢問。

「夫人,你還好嗎?」

沈流箏回過神,她看向面帶關切的陌生男人,強壓著喉間澀意道謝。

「謝謝...」

話未說完,她就瞥見傅景辭耳尖微動,似有回頭的跡象。

她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拖著笨重的身子狼狽逃跑,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讓她喘不上氣來。

頭腦卻在此刻徹底清明。

原來,他真的從未愛過她。

當年強迫傅景辭娶她,婚後三年,他卻從未碰過她一根手指。

無論她怎麼引誘示好,最終都無功而返。

直到一年前,傅景辭卻突然改了性子。

不僅待她的態度越來越好,還借著醉意和她上了床。

那天之後,夜夜痴纏,就連傅景辭半夜醒來,都要將她嚴絲合縫地摟進懷裡才肯罷休。

那時她還以為,她終於打動了傅景辭的心。

因此,在傅景辭提出想儘快生個寶寶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去做試管嬰兒的請求。

就連醫生都勸她,年齡還小,身體也健康,不需要這麼著急。

向來寵愛她的爸爸,也為這件事大動肝火。

可當時的她,什麼都聽不進去,為了傅景辭,她一意孤行。

就連那根冰冷的 35 厘米長的取卵針探進身體深處的時候,她都從未後悔。

可原來,那些讓她甘之如飴的柔情蜜意、抵死纏綿,竟只是傅景辭為了騙她懷上孩子,好提供臍帶血偽裝出來的。

也對,從懷上寶寶以後,傅景辭就一次也沒碰過她了。

原本她還以為是他捨不得,可現在看來,她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沈流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到體力不支,她終於抱著肚子,緩緩蹲在了路邊。

小包里的電話鈴聲響起,是爸爸打來的。

沈流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按下接聽。

「喂,爸爸...」

2

「箏箏,肚子今天痛不痛呀?爸爸讓陳姨煲了你最愛喝的湯,等景辭回去,讓他載你來家裡喝……」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流箏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

她手忙腳亂地擦眼淚,忍著哽咽輕聲回應,可即便她再克制,還是被發現了端倪。

「箏箏,你哭了?是不是傅景辭那混小子又欺負你了!跟爸爸說,爸爸教訓他!」

電話那頭,沈父勃然大怒。

沈流箏卻習慣性解釋:「沒有,不是景辭他欺負我……」

反應過來時,這句曾說過千千萬萬遍的謊話,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沈流箏悲哀地捂住臉,自嘲般無聲笑了。

「不要騙爸爸,箏箏放心,只要爸爸在一天,就不會讓你被人欺負……」

沈流箏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腦海中卻猛地閃過前幾天回家時聽到的對話。

她試探地詢問:「爸爸,咱們家公司……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幾天前,她回老宅,剛好聽見沈父在打電話。

雖然是她聽不太懂的專業術語,但能聽出來爸爸語氣中的焦急。

再聯想到最近總喊自己帶傅景辭回家的反常,沈流箏背後不由滲出冷汗。

「確實出了問題,說了你也不懂,不過……景辭說會幫忙解決。」

沈流箏瞬間愣住。

若是以前,她恐怕會天真以為傅景辭肯幫。

可現在,她卻不敢信了。

如傅景辭所說,她的報應才剛開始。

公司出事,會不會就是他的手筆?

可做錯事的人明明是她。

是她強迫傅景辭娶了自己,為什麼要對爸爸出手?

沈流箏強迫自己冷靜,維持清醒。

可不住顫抖的身子卻暴露出她的恐慌。

她澀聲開口:「爸爸,我今晚還有事情,就不回去了……」

隨便找了個藉口,沈流箏連忙掛斷電話往家趕。

回了家,她先進浴室洗去一身狼狽,才坐到沙發上思考起來。

沈流箏情不自禁用手撫上肚子,目光透露出哀傷。

她原本以為,孕育的是她和傅景辭愛的結晶。

卻沒想到,這個孩子只是他用來取血的工具。

今時不同往日,傅景辭早已不是當年能被沈父用權勢強壓著娶她的傅家私生子了。

現在能讓傅景辭忌憚的籌碼,竟然只剩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不為她,不為孩子。

為了另一個,她素未謀面的,老公心尖上的女人。

沈流箏悲哀地笑出聲,心臟卻開始寸寸荒蕪。

「箏箏,是肚子不舒服了嗎?」

別墅大門打開,傅景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幾乎瞬間,男人疾步到了她面前。

傅景辭一臉緊張地半跪下來,修長的手輕輕覆在她隆起的腹部。

那模樣,像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

沈流箏被他這樣的表情蠱惑了,竟不死心地試探道。

「景辭,醫生說寶寶太小了,必須要足月才能生下健康的寶寶……」

她緊盯著傅景辭,不肯錯過他臉上的表情。

果然,聽到這話,傅景辭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和急切。

「沒關係,就算生下不健康的寶寶,我也會把他養健康的,箏箏相信我。」

男人溫柔寵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沈流箏的心臟,卻一寸寸沉了下去。

那雙搭在她腹部的溫熱大手,此刻卻像索她孩子命的繩索。

傅景辭輕笑,眸中卻帶著她看不懂的神色,他低頭作勢想吻她,卻被偏頭躲過。

唇瓣最終只落在了沈流箏腮側的軟肉上。

「別擔心,一切有我。」

傅景辭卻並不在意,只把她難得的小情緒當作孕期的焦慮,揉了揉她的發頂,起身走向浴室。

沈流箏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指節攥緊到發白。

她神色茫然,只感覺無力。

該怎麼做,才能保護好孩子,才能讓傅景辭對爸爸手下留情。

如果傅景辭是為了報復當年被迫娶她的事,那是不是只要她提出離婚就好?

對了,只要她離婚。

傅景辭簽署的同意書就不具有法律效力,她的孩子也不會被當成取血的工具。

可是,當沈流箏的目光落在家裡大大小小的情侶款物件上時,心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不捨得,真的好喜歡他。

即便知道他是騙自己的。

可這顆心,依舊在為他跳動。

就在這時,放在桌角的手機突然震動。

沈流箏拿起手機查看,才發現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要來醫院見一面聊聊嗎,姐姐?我是唐若。」

唐若?

傅景辭口中的若若,是她?

沈流箏呼吸一窒。

她攥緊手機,卻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3

「您好,找誰?」

護士帶著警惕地詢問,讓沈流箏心中一陣發緊。

她啞著聲音開口:「VIP 三號病房,我是來……看望唐若的。」

「直走,靠近露台的那間就是。」

沈流箏點了點頭。

推開病房的門,捕夢網上掛著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的目光在上面頓了一下。

這個捕夢網,跟她當初磨著傅景辭親手做了送她安胎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傅景辭送她的那個,早就因為脫線變得破破爛爛。

不像這個,雖然能從顏色看出時日已久,卻依舊牢固。

「好看嗎?這是景辭哥親手做給我的。」

心臟鈍痛。

原本還不確定的猜想,終於印證。

沈流箏循聲看去,視線鎖定在病床上正靠坐著的女人身上。

臉色蒼白如紙,帶著虛弱的病氣。

可與她三分像的眉眼,卻依舊明艷。

沈流箏沉默著,病床上的女人卻輕輕笑了。

「我們有許多年沒見了吧,姐姐,還記得我嗎?」

怎麼會忘呢?

沈流箏的手瞬間捏緊,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刻痕。

從血緣關係來看,病床上的這個女人,確實能叫她一聲姐姐。

可沈流箏卻像被封住了聲帶,她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唐若不為所動,只自顧自地接著說。

「看來我的小外甥,就快出生了啊。」

她死死盯著沈流箏的肚子,眼眸中閃爍著癲狂。

「跟你無關!」

沈流箏色厲內荏地尖聲反駁,她下意識伸手護住肚子,卻聽到唐若發出輕蔑的嗤笑。

「怎麼沒有關係呢?姐姐的孩子,可是因為我才懷上的……」

她說這話時,眼神中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但在與沈流箏絲毫不意外,甚至略顯平靜的眼神對視時,還是皺了皺眉。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沈流箏沒有說話,她還是那樣淡淡地看著病床上的唐若。

可這樣平靜的態度,卻刺痛了唐若敏感的神經。

她像是發了瘋一般,猛地將柜子上的玻璃杯掃落在地,濺起一地碎渣。

唐若惡狠狠地瞪視著她,聲音嘶啞,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修羅。

「你憑什麼比我過得好?你憑什麼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憑什麼我們都是一個父親,他卻只愛你一個!憑什麼他對我和我媽就能這麼多年不管不問!」

她喘氣如牛,聲嘶力竭。

VIP 病房隔音很好,但到底還是在醫院裡。

很快,門外就傳來隱隱的騷動聲。

沈流箏皺了皺眉,正想說話,就見唐若掀開被子,作勢下床。

她帶著必勝的挑釁笑容,毫不猶豫地踩在滿地玻璃渣上。

「可惜了姐姐,在傅景辭面前,你永遠比不過我。」

沈流箏還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她就被一陣大力重重推開。

因為慣性,她的後背直挺挺地撞在了冰冷的櫃角,整個人也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她下意識想護住肚子,頭卻在衝擊中磕到了地上。

劇痛傳來,疼得她眼前發黑,有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滴在她護著肚子的手上。

肚子因為那一下的衝擊,開始絞痛起來。

她心中一慌,剛想開口喊醫生,就聽見傅景辭壓抑著怒意的冰冷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沈流箏,你在幹什麼!若若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追到醫院來欺負她?」

沈流箏疼得恍惚。

她抬起頭,卻看見傅景辭動作小心地抱起唐若,看過來的眼神陰沉得嚇人。

唐若晃著被玻璃碴刺破、微微滲血的白嫩腳心。

她輕輕扯了扯傅景辭的袖口,聲音委屈。

「景辭哥,我腳疼……」

傅景辭立刻露出緊張的神色,抱著她就匆匆往病房外走。

唐若在他懷裡微微側頭,看向地上滿頭鮮血、一身狼狽的沈流箏,故作關切道:「景辭哥,流箏姐也受傷了,要不你還是喊醫生先來看看她吧?」

傅景辭聞言果然停下腳步,他站在病房門口,似有一瞬的猶豫。

可最終說出來的話卻讓沈流箏覺得寒意刻骨。

「不用管她,就當是她欺負你自作自受的懲罰。」

心臟凌遲的疼痛,比身上的疼痛來得更加迅猛。

沈流箏艱難地站了起來。

她覺得好笑,卻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只靜靜地與門外的男人對視。

眼神毫無波瀾,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氣。

「傅景辭,我們離婚。」

這個男人,她不要了。

4

聽見這話,傅景辭慍怒的表情有片刻怔愣。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陰沉的模樣。

他冷笑,語氣裡帶著輕蔑。

「好啊,你現在也學會用離婚來威脅我了,希望到時候你別跪著來求我。」

話音未落,他就抱著唐若大步流星離開,連半分眼神都沒再施捨給她。

沈流箏扶著牆壁站穩,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跪著求他?

如果是以前那個愛他愛到失去自我的沈流箏,或許會這麼做吧。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哄她懷孕,然後用這個孩子去救唐若。

唐若,可是害她永遠失去媽媽的罪魁禍首。

如果傅景辭口中的若若是別人,在不傷害孩子健康的前提下,她不介意挽救一條生命。

可唯獨,唐若不行。

那是跟她隔著血海深仇的殺母仇人!

當年媽媽資助了還是個窮學生的唐薇薇,可那女人卻為了榮華富貴給爸爸下藥,更是在她八歲生日那天,帶著唐若上門來鬧。

拉扯間,唐若將媽媽從樓梯口推了下去。

孕晚期的媽媽,就那樣,摔得渾身鮮血。

後來媽媽被送去醫院搶救,帶著未出生的弟弟,一屍兩命。

得知媽媽的死訊,爸爸更是氣紅了眼,差點衝上門去殺了唐若母女。

可最終卻在親戚們的勸說下,為了照顧尚且年幼的沈流箏,咬牙忍了下來。

即便沈家再怎麼權勢通天,依舊無法讓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付出相應的代價。

百般無奈,千般恨意。

也只能讓唐薇薇那個賤人,帶著唐若,在他的處處打壓下,過得苦不堪言。

只有這樣,才能慰藉失去愛人的痛苦。

唐若有什麼資格怨恨她?

若她早知道傅景辭和唐若相識,就是自挖雙眼,也不會看上他。

但無所謂了。

這些年,就當喂狗了。

被唐若碰過的髒東西,即便再喜歡,她沈流箏也不會要了。

額角的鮮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很快就濕透了衣領。

沈流箏想扶著牆出去喊醫生,卻在下一刻,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好像又聞到了傅景辭身上熟悉的木質香氣。

真是瘋了,沈流箏。

到現在你還想著他,真是自輕自賤。

還有一點兒沈家大小姐的傲氣嗎?

她心中自嘲,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了別墅的柔軟大床上,柔軟的窗紗隨著風輕輕擺動,在房間內投下斑駁的光影。

恍如隔世。

「箏箏,你醒了!」

傅景辭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沈流箏身子一僵,不受控制地循聲看去。

只見男人正端著一碗粥站在臥室門外,鬍子拉碴,眼神中卻滿是狂喜。

看著他這副嘴臉,沈流箏卻莫名噁心。

又想在她面前裝什麼深情人設?

傅景辭絲毫沒有察覺,他走了過來,像往常一樣,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輕鬆。

「放心吧箏箏,醫生說寶寶沒事,你說說你,跑去醫院欺負人,反倒把自己嚇暈了,怎麼就這點兒膽子?」

她去醫院欺負人?

沈流箏只覺得可笑,可被凍結的心,讓她笑不出來。

受了傷,流了血,他只關心孩子有沒有事。

她還未曾辯解,這人就已經認定,是她追去醫院欺負了他的若若。

沈流箏,這樣的男人,你究竟愛他什麼?

她心中麻木。

在傅景辭將盛滿粥的小勺喂到嘴邊時,她動了動唇,卻並沒有聽話喝下。

而是聲音沙啞道:「傅景辭,我們離婚吧。」

「啪——」

搪瓷碗在地板上碎裂,稠白的粥水濺了一地。

傅景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箏箏,別鬧了。」

沈流箏看著面前神色倉皇的男人,心中竟升起一絲希冀。

終究是愛過的人。

像是為了抓住那抹希冀,更是為了求一個答案,她帶著哭腔質問。

「傅景辭,我們的孩子,是不是為了給唐若換血,你才讓我生下來的?」

這個問題,太過直白。

傅景辭懵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可愛了他這麼多年的沈流箏,卻讀懂了他的沉默和欲言又止。

是真的。

沈流箏偏過頭去不再看他,任由淚水在傅景辭看不到的角度肆意落下。

「離婚吧。」

當年唐薇薇母女鬧上門來害死她母親的事情,在豪門權貴的圈子裡不是秘密。

相反,為了揭露她們醜惡的嘴臉,沈父甚至沒有絲毫遮掩。

傅景辭作為傅家二房的私生子,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直到此時,她才終於清醒。

原來,不止是這個孩子。

對沈家的報復也好,還是當年她被小混混欺負時,傅景辭宛如神降的英雄救美。

都不過是這個男人為了唐若設計出來,接近她和沈家的戲碼而已。

男人溫熱的手掌,輕輕撫在她濕漉的臉上。

「箏箏,別跟我鬧,你不離婚,我不會對沈家出手的。」

5

往日貪戀的溫度,卻在此刻,將她的身心寸寸凍結。

傅景辭在用沈家脅迫她,向他低頭。

這盤棋,竟從最開始接近她時,就布好了天羅地網。

看著她不可自拔地沉淪,看著她砸沈家的資源人脈,助他奪下傅家掌權人的位置。

傅景辭一定在唐若面前,嘲笑她的愚蠢吧?

想到這裡,沈流箏只覺得噁心至極,一把揮開男人的手。

「滾開!別碰我!」

被她目光中的厭惡和恨意刺痛,傅景辭不自覺白了臉色。

他視線落在被揮開的手上,片刻後,緊握成拳。

傅景辭面色陰沉地開口。

「你爸爸五十多歲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沈家倒了,他在監獄裡能活幾年?」

沈流箏心頭巨震。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這個與她結髮夫妻的男人,喉間湧起腥甜。

可傅景辭卻不再看她,轉身欲走。

沈流箏顧不得許多,連忙拉住他的衣角,顫聲道:「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男人高大的背影如一座壓在她頭頂的山峰,巋然不動。

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出手。」

腦海中閃過爸爸越發蒼老的身影。

傅景辭手段了得,他的威脅,她不敢去賭。

沈流箏強忍著淚意,卻不得不咬著牙妥協。

「……好,我答應你,但我有一個條件,無論如何,我要你保下孩子的命。」

傅景辭用沈家威脅她不許離婚,無非是為了能名正言順取走孩子的臍帶血,去救唐若。

沈流箏無力反抗,可這孩子天生體弱,若是將來真有強行取血的時候,她只能求孩子的生父心軟。

她這個做母親的,竟無能到這種地步。

終於,男人背對著她,輕輕點了下頭。

「嗯。」

沈流箏鬆了口氣。

就這樣吧。

她不會再奢求傅景辭的愛了。

她只求爸爸和孩子能平平安安。

沈流箏收回拉著他衣角的手,認命般闔上雙眼。

「對了,若若說手術前想回家住,你在家照顧好她,別耍你的大小姐性子。」

傅景辭的聲音遠遠傳來,卻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刺穿她的心臟。

沈流箏指尖顫抖,呼吸粗重,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憤怒悲傷絕望委屈,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她的胸腔內翻滾,沸騰。

她不明白,傅景辭究竟要將她的尊嚴折辱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讓她的孩子給仇人供血,現在還要讓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好生照顧。

也是,畢竟在他口中,他的若若是回家住。

而她沈流箏,這個跟他結婚三年的結髮妻子,不過是給他心上人生下供血工具的孕母罷了。

她緊咬著唇瓣,直到鐵鏽味瀰漫整個口腔。

傅景辭。

沈流箏這個驕傲的大小姐,曾經愚蠢地愛過你,可絕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希望你,永遠不要被我抓到報復你的機會。

也希望你,真的對我,從未動過心。

否則,我一定會讓你也品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當天下午,傅景辭親自去接唐若回家。

他出門前颳了鬍子,洗過澡,又噴了香水。

選衣服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溫柔又肅穆。

簡直就像是初戀的少年,在準備赴約心愛的女孩。

沈流箏冷眼看著他的小動作。

麻木的內心毫無波瀾。

結婚多年,沈流箏從未見過他如此精心打扮自己的樣子,就連她好不容易求來的幾次約會,傅景辭也只是穿著一身正裝,風塵僕僕地趕來。

那時候,她只心疼他工作實在太忙,還為他專門騰時間來陪自己而暗自竊喜。

現在想來,著實可笑。

直到天色黑沉時,傅景辭才帶著唐若回來。

門鈴響了又響,沈流箏拖著笨重的身子下樓。

開門的瞬間,她就看到唐若臉上帶著未消褪的興奮和潮紅,整個人被傅景辭珍而重之地公主抱在懷裡。

見到是她來開的門,唐若有些意外,開口卻帶著明晃晃的挑釁意味。

「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景辭哥抱著我,沒辦法用指紋解鎖開門~」

傅景辭卻皺了皺眉,語氣冷淡。

「周媽呢?」

沈流箏唇瓣翕動,微垂著眼睛,刻意不去看唐若窩在傅景辭懷裡的嬌態。

「下午你出門前,周媽跟你請過假,說最近得回家照顧生病的孫子。」

也是,傅景辭出門前滿心歡喜,只有去接唐若回家的興奮。

哪裡還會有別的心思,記住別人跟他說過什麼話呢?

她心中暗嘲,轉身就想上樓。

卻聽見唐若悠悠開口。

「可是我和景辭哥剛在外面玩回來,還沒吃晚飯呢,這可怎麼辦?景辭哥說我身體不好,不許我吃外面的飯……」

沈流箏皺了皺眉,心裡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

傅景辭帶著無奈又寵溺的聲音響起。

「讓她給你做,好不好?」

6

沈流箏臉色瞬間變了。

她背著身子,手卻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剛結婚的時候,傅景辭從不肯跟她親近。

那個時候,她愛慘了他。

得知他年少時落魄,胃上落了病根,從未沾過陽春水的大小姐,為了他甘願洗手作羹湯。

從摸一下鍋邊就會燙到紅腫的嬌弱皮膚,變成如今結上繭的粗糙雙手。

只為了能得一句他的誇獎。

「姐姐這樣的大小姐也會做飯嗎?那我可得好好嘗嘗,就是要辛苦姐姐了~」

沈流箏下意識捏緊孕婦裝寬鬆的布料。

她指節泛白,緊咬牙關,幾乎要克制不住洶湧的恨意。

下一刻,傅景辭抱著唐若跟她擦肩而過,只冷淡地甩下一句。

「去煲湯吧,反正也是鍋子在煮,費不了你什麼事。」

他這話說得輕巧,也是從未關心過她的鐵證。

以前自以為的情濃時,怕他心疼,她都會用這個藉口來寬慰男人。

現在,卻變成了她親手遞給他,刺向自己的尖刀。

原來她的付出,只感動過自己。

從小被嬌養大的細嫩手指,在一次次為他親手做飯煲湯的時候,早已變得骨節粗大,皮膚粗糙。

可傅景辭卻從未注意過。

或者說,他從來不屑於注意到她身上的變化。

沈流箏咬牙,抬頭卻撞見傅景辭掃過來不耐的眼神。

「杵在這裡幹什麼,等我請你?」

舒舒服服窩在他懷裡的唐若突然輕笑,她伸手摸了摸傅景辭的頭髮,安慰道。

「沒事的,景辭哥,等下我也去廚房幫姐姐一起做飯~」

傅景辭沒有抗拒唐若像摸小狗一樣的撫摸。

親密無間的小動作,狠狠扎在沈流箏漏洞百出的心口。

結婚多年,別說是摸他的頭髮了。

就連擁抱和親吻,都是她懷上孩子以後才有的特殊待遇。

即便她再如何說服自己不去愛傅景辭了。

可這顆曾為他跳動的心臟,依然不可避免地抽痛起來。

沈流箏逃避般移開目光,此刻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獨自舔舐潰爛的傷口。

「不用幫忙,我自己去。」

她刻意忽略身後傳來的輕嗤,扶著孕肚往廚房的方向走。

就好像躲在那裡,她就可以暫時看不到傅景辭和唐若甜蜜的樣子。

先忍住,沈流箏。

忍到你徹底放下傅景辭,忍到生下孩子,唐若做完手術。

忍到沈家可以度過危機。

到那時,就可以徹底脫離這個男人了。

她在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

沸水的霧氣,自鍋中升騰而起,熏得她想落淚。

沈流箏愣神許久,直到身後響起輕盈的腳步聲。

「姐姐。」

是唐若的聲音,帶著她毫不遮掩的惡意。

沈流箏被嚇了一跳,那股噁心反胃的感覺再次襲來。

她回頭,死死盯著唐若。

「出去,別離我這麼近!」

可唐若卻恍若未聞,越走越近。

「姐姐在做什麼飯,需要我幫忙嗎?」

唐若白皙的手輕輕扣住煲湯的鍋子把手。

沈流箏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她立刻伸手去攔,唐若的力道卻大得嚇人。

「啪——!」

砂鍋碎裂,一整鍋沸騰的湯汁被盡數倒在沈流箏的身上。

「啊!」

沈流箏被燙得發抖,喉嚨中發出嘶啞的驚呼。

那一鍋湯湯水水,燙得她眼前陣陣發黑。

原本就受過傷的身體,這下更是受不住刺激,沈流箏當即抱著肚子蜷縮起來。

「怎麼了!」

聞聲匆匆趕來的傅景辭,一眼就看見廚房裡滿地的狼藉,還有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微微發抖的沈流箏。

他瞳孔一縮,剛想上前查看情況。

卻被唐若伸手攔了下來。

「景辭哥,我想幫姐姐忙,可是姐姐卻突然發瘋砸了鍋子,你看我的手……」

白皙細嫩的手上被燙出觸目驚心的紅痕。

傅景辭瞬間怒氣上涌,一把抱起唐若欲走。

瞥見還蹲在地上、身子發抖的沈流箏,更是氣得發狠。

「沈流箏,你裝什麼呢?你最好祈禱若若沒有事,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撂下這句,他轉身就抱著唐若出門。

沈流箏蹲在地上,疼痛讓她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她抬起被淚水糊了滿臉的面龐,卻只看到傅景辭決絕離去的背影。

終於從劇烈的疼痛中緩了過來,沈流箏想開口解釋。

家裡卻只剩下她自己,和滿地狼藉。

沈流箏走進浴室,用涼水一點點澆透自己。

孕婦裝是透氣的亞麻布料,此刻卻像是一刀刀凌遲她肉體的鈍刀。

沈流箏忍著疼痛,將布料慢慢從身上揭開,露出裡面被燙得全是水泡的大片皮膚。

7

從胸口蔓延至高高聳起的孕肚,密密麻麻的水泡像魚卵一樣緊密排列著。

涼水激得她全身發抖,卻又不得不把身子泡在裡面。

沈流箏護著孕肚,才終於翻找出家裡的醫藥箱。

燙傷膏和著眼淚,一點點抹在傷口上。

她的心,終於徹底冷寂了。

沈流箏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著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昏黃的燈光下,是傅景辭黑沉的臉色。

見她終於醒來,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叫了你這麼多聲,睡得跟豬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了。」

堪稱惡毒的咒罵,就這樣從他形狀好看的薄唇里吐了出來。

沈流箏瞬間清醒過來。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坐直身子。

蓋在身上的薄被落下,她揭開鬆鬆穿在身上的睡衣,露出大片的傷痕。

她看著傅景辭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和緊張,心中竟產生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看到了嗎?這是你的若若,親手潑到我身上來的。」

沈流箏平靜地注視著他,像是在等一個交代。

可傅景辭的眉頭卻在下一刻緊緊皺起。

他眼神中的疼惜,瞬間變成了悟,最後,回歸厭惡。

「明明是你自己發瘋自作自受,現在又來冤枉若若,沈流箏,你惡不噁心。」

沈流箏輕輕眨了眨眼,被曾經的愛人如此攻擊,她竟然沒有感受到睫毛上的濕意。

是了。

她的眼淚,已經在心裡流乾了。

以後再也不會為這個男人流一滴眼淚了。

「不相信就算了。」

她重新扣上睡衣紐扣,作勢要躺回床上,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傅景辭的手,像被燒紅的烙鐵一樣,牢牢箍住她的腕骨。

沈流箏抬頭與他對視,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猶豫。

下一刻,唐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景辭哥,好黑,我一個人不敢睡……啊!」

她發出小聲驚呼。

沈流箏看著再次空落落的手腕,還有傅景辭瞬間慌張鬆開她離開的背影,唇角扯起嘲諷的弧度。

她在嘲笑,那個曾經愛他愛到飛蛾撲火的自己。

沈流箏,你看到了嗎?

只要唐若一聲令下,這個你奉若神明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會像只狗一樣,跑到唐若身邊團團轉。

真是噁心。

噁心到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也挖出來,放在涼水下好好沖洗乾淨,來洗刷乾淨曾經愛過他的痕跡。

聽著門外傅景辭越走越遠的腳步聲,沈流箏平靜地躺回床上。

窗外夜色黑沉,不見星光。

沈流箏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直到天色蒙蒙亮起,才僵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從枕下摸索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一個沒有任何備註的號碼。

電話沒響幾下,很快就被人接起。

「我答應那個條件,只要你肯出手幫我爸爸和沈家渡過難關……」

沈流箏一夜未睡,聲音嘶啞得厲害。

在聽清對面人說了什麼後,她遲疑了一下,給出肯定的回覆。

「可以,但要等我確定沈家沒事了才行。」

「……好,我答應你。」

達成談判,沈流箏如釋重負地掛斷電話。

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

滿是傷痕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她眼前一片模糊,徹底暈死過去。

甦醒時,窗外的景色被夕陽鍍上一層金邊。

竟一覺睡了這麼久。

還好她的小命暫時安全,要不然怎麼死在唐若和傅景辭手中,怕是她都完全不知道。

她心中冷笑。

沈流箏起身,推開臥室的門,緩緩往樓下走去。

走到拐角處,她聽見傅景辭的聲音。

語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好,只要若若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為你取來。」

曾經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腦海。

沈流箏想起剛結婚時,她的第一個生日。

強迫傅景辭娶她的時候,他是那般不情願,不僅不願同房,就連看到她也沒有好臉色。

可那次生日,他卻意外地提前跟她說準備了禮物。

那時她是如何雀躍著,期待傅景辭為自己準備的禮物。

可等了他一天一夜,最終在生日的第二天,才見到遲遲趕來的傅景辭。

他只帶來了一捧有些蔫巴的香水百合,看起來就像是在病房裡放了好幾天的那種一樣。

當時傅景辭的解釋是,公司臨時有事,花在辦公室里捂太久了。

愛他痴狂,沈流箏欣喜若狂地收下了那束被別人當成垃圾送她的百合。

只是現在終於清醒,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

八歲時,初見唐若那天,她身上穿的就是繡著百合的小白裙。

8

喜歡香水百合的人,從來就不是她。

就像,傅景辭喜歡的人,從來都是唐若,而不是她。

愛意是假。

那些被她用愛掩蓋粉飾的曾經,揭開蓋在上面的遮羞布時,竟只剩下了臭不可聞的欺騙。

沈流箏扶著樓梯,又緩緩走回了臥室。

像是一頭困獸,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看著窗外出神,連傅景辭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都沒有察覺。

「吃飯,還要我喂你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

回過頭時,才看到傅景辭和他手裡端著的碗。

沈流箏擰起眉頭。

沒有胃口。

她現在看到傅景辭這張臉,剩下的只有噁心和反胃。

然而,像是知道她會拒絕一樣。

傅景辭率先開口。

「乖乖吃飯,別逼我對沈家出手。」

現在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機。

她求助的那人即便再有能力,想要出手也需要時間。

沈流箏聽話地接過碗,機械般進食。

見她如此識趣,傅景辭緊繃的臉色才好看一些。

很快,一碗粥被她喝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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