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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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產那一整夜,大夫讓我看會視頻放鬆壓力。

打開手機卻刷到老公的小助理剛發布的社交動態。

兩人的聊天記錄里,老公發了無數張我懷孕期間狼狽的丑照。

妊娠紋,大肚子,水腫的腿。

「丑不醜?」

「好噁心,寶寶都要吐了。」

這些照片被她單拎出來發在了聊天截圖後面。

配文:「好可怕,以後我可不生孩子。」

老公的帳號掛在熱評第一:「那我怎麼辦?你就算懷了也是最美小孕婦~」

底下的回覆 999+

「霸道總裁和嬌弱小助理,我磕瘋了!」

我給帖子點贊評論:「磕瘋加一,祝 99。」

消失整夜的老公電話忽然打來,我隨手拉進了黑名單。

也許是感到我的情緒,

三個小時後孩子被剖了出來,卻窒息而亡。

我盯著孩子看了很久,

找了個紙箱把他裝好,打了份新鮮的離婚協議,叫跑腿送到總裁辦公室。

配送單附贈一句留言:

「離婚快樂,兒子歸你。」

1

裴延收到那份大禮後,打爆了我的電話。

他沖回家時。

我還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許柔,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他一臉憤怒地衝進房間。

在十一月的深秋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你是不是有病?」

「你明明看到了綿綿發的貼,為什麼要點贊,為什麼不幫她解釋?」

「不過是發了幾張你懷孕的照片,她只是針對你評論而已,你頂著董事長夫人的名頭出現,搞得綿綿現在被孕婦集體網暴了!」

我還沒開口。

裴延又臉色難看地問我。

「跑腿送來的東西是什麼?把人小丫頭都嚇壞了!」

我冷冷扯了扯嘴角。

「你認不出嗎,我們的孩子。」

裴延臉色鐵青。

「許柔,你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產後的我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渾身發涼。

痛得連和他吵的力氣都沒有。

裴延反應過來我沒在說笑,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沒了。

他蹲在我身邊,抓著我的手聲音有些顫抖。

「小柔,是我的錯。」

「今晚我不是故意不來陪你的,你也知道,蘇綿她剛畢業,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害怕,我不過是去陪她回個家壯壯膽,我沒想到孩子沒了。」

見我沉默,裴延有些急了。

「你別把錯都怪在綿綿身上,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今天你貿然評論,該給她道歉。」

聽見這話,我差點笑出來。

五分鐘前,裴延還沒回家時。

手機就響起提示:【總裁大人的惹禍精】申請加您為好友。

是蘇綿加我。

我點了通過,那頭什麼也沒發。

幾小時前,卻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蘇綿曬出兩張裴延站在洗漱台前,擼起白襯衫幫她洗帶血的內褲的照片。

甜蜜配文:

「是誰家的小助理被寵上天?肚子疼就有總裁大人親手煮的紅糖雞蛋、熱水袋、端洗腳盆、手洗的小褲褲,看得出我是公主啦~」

孕期我換下來的衣物,裴延見了一律躲開。

他總說:「我們都這麼有錢了,這些事就該讓保姆做。」

可他眼裡的嫌棄卻掩蓋不住。

曾經的他,也會為了照顧我,一滴涼水都不讓我碰。

原來現在,他依舊可以做這些事,只是不是為我。

我看著蘇綿的朋友圈,發布時間是半夜三點。

他那樣貼心地照顧另一個女人的時候。

我在醫院為了給裴延生孩子,肚子被硬生生剪開,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我看著窗外枯黃的樹枝上墜著沉甸甸的積雪,疲憊地開口。

「離婚協議儘快簽字吧。」

裴延開始不耐煩了。

「我知道你剛失去了孩子,情緒不好,」

「可別搞得就你一個人辛苦。」

「我也辛苦了一晚,我也很累。」

他揉著眉心,替我找出外套。

「離婚的事別再提,今天公司年會,我帶你去散散心,別想這件事了。」

「順便,你當著同事們的面再給綿綿道個歉,小丫頭不計較,不代表你該裝聾作啞。」

道歉是不可能的。

只是公司里還有我的私人物品,我確實要去一趟公司。

等我換好大衣準備上車時。

副駕駛卻坐著人。

蘇綿穿著單薄的緊身短裙,肩上披著裴延的西裝外套。

正對著鏡子補口紅。

看見我,她倉皇地瑟縮了一下。

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幾乎倒在了裴延懷裡。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是不是坐錯位置了,我這就讓你。」

「不用!」

裴延一把按住她的手。

「綿綿你暈車得厲害,坐前面能看見風景,能舒服點。」

「她只是生了個孩子,還是個死胎,又不是人快沒了,還非得坐副駕駛。」

2

裴延的話像一把利刃,準確地扎進我的心口。

我卻沒什麼力氣掙扎了。

相濡以沫十年又如何。

早就在看見斷了氣的孩子那一剎那,散盡了。

現在的我。

只想和他儘快成為陌路人。

我沒爭吵,也沒什麼反應,就這樣坐進副駕駛。

裴延卻不習慣了。

一路上,

他看了無數次後視鏡里的我。

第十次打量我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能不能別拉著臉!」

「不就是生了個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了一回,所有人都欠你的!」

我的心忽然一陣鈍痛。

對上裴延的眼。

我冰冷陌生的眼神讓他徹底止住了話頭。

進公司後,我本想直接去辦公室收拾東西。

身後的蘇綿卻忽然尖叫一聲,假意踩滑,一把抓住我頭髮。

頭頂的假髮瞬間被她抓掉。

露出了稀疏的髮根!

「啊!」

不知道誰先尖叫一聲,瞬間周圍響起了議論。

「沒想到總裁夫人居然謝頂了?」

「天吶,真是醜八怪。」

我慌亂地捂著頭四處尋找假髮,近乎崩潰。

我一向愛美,傷口被掀開在眾人眼前,這讓我近乎崩潰。

始作俑者蘇綿卻尖叫著,把我的假髮扔進了酒店的泔水桶里。

「這是什麼髒東西啊!」

「姐姐,你怎麼禿頂了啊。」

她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吸引更多人看向了我。

她臉上明晃晃的惡意重擊著我。

我看著她眼神里不懷好意的笑容,抬手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夠了!」

裴延一把抓住我手腕狠狠一甩,擋在蘇綿身前。

「不過就是個假髮,掉了就撿起來啊,綿綿也不是故意的,你發什麼瘋?」

我看著裴延。

他眼神卻躲閃。

這一刻,我渾身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

裴延不能自然懷孕。

我和他為了要個孩子,打了太多針,也吃了太多裴延母親給的偏方藥。

孕期我就脫髮成了禿頂。

這件事,只有裴延一人知道。

蘇綿是怎麼知道的。

又居心叵測地在眾人面前讓我出醜。

不必再猜。

我心口像被凌遲一樣,一刀一刀,遲鈍的痛終於反應過來。

撕心裂肺的恨像潮水般襲來。

我咬牙忍住。

甩開裴延的手,獨自一人撿起假髮,朝著辦公室走去。

裴延還想說什麼,卻被關在門外。

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時,外面的合作商正在敬酒。

蘇綿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總裁大人,人家胃疼。」

裴延立刻接過她的酒杯。

一把抓住人群中的我,向合作商賠罪。

「不好意思,我助理生理期喝不得,這杯酒,讓我夫人代喝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卻一臉自然。

「你本來就欠綿綿一個道歉,喝了這杯酒,就當賠禮了。」

「綿綿大度,不和你計較,你也不該輕飄飄揭過這件事。」

「我喝不了。」

我直接拒絕。

剖腹產的刀口本來就還沒恢復,剛剛撕扯時,已經有些發炎疼痛。

合作商沉下了臉。

裴延丟了面子,有些不耐煩地抓起酒杯遞到我嘴邊。

「許柔,我的耐心有限。」

「生意場合,你能不能別再作了?」

「一杯酒都喝不了,要你又什麼用?」

「裴延,我剛生完孩子。」我盯著他,眼眶微紅。

裴延卻不耐煩地開口。

「生孩子我找誰都能生,生了個死胎還裝柔弱真的沒必要。」

話說完,

他立刻有些後悔了。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綿忽然打斷他。

「算了總裁大人,我喝吧,姐姐人不舒服,我沒事的。」

裴延臉上的遲疑立刻消失。

「你這麼年輕,還來著例假,怎麼能隨意折騰自己身體,你不能喝!」

「她只喝一杯酒,不會死人的。」

見我不喝。

他沒耐心地捏著我下巴將酒倒了進去。

「一杯酒而已,綿綿喝不了,你非要看著她痛死嗎?!」

酒水流了滿身。

幾十度的液體下去,胃像針扎似的疼,刀口似乎也有些感染。

劇痛襲來,我眼前一黑。

人倒在了地上!

「小柔!」

裴延有些慌亂,剛想過來。,

蘇綿就嬌呼一聲:「肚肚好疼啊。」

裴延立刻轉過身,一把公主抱起蘇綿,看向我:

「綿綿痛經得厲害,我先送她回去,你等我。」

總裁抱著小助理離開。

眾人都跟著八卦追出去,嘖嘖討論著如何甜蜜。

我一個人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下忽然湧出一股暖流。

沒有等他。

我找來助理帶我去了醫院。

當晚,

蘇綿連更了七條朋友圈,內容全是裴延如何細緻地照顧自己。

直到天亮,裴延才想起我。

他發了條消息問我:「你怎麼樣了?」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

被拉黑了。

3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一個人打車回家,整天的疲憊讓我困意襲來。

直到一聲巨響!

夜晚路過的大卡車,掉落的石塊飛擊撞在了車窗上。

碎掉的玻璃瞬間扎進了我的眼睛!

尖銳的刺痛讓我清醒,可我卻看不見了。

「姑娘,你沒事吧!」

身邊司機慌亂地將我送到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又在鼻腔蔓延。

我心裡無比恐懼。

只聽見醫生不停地抓著我的手告訴我。

「女士,您需要儘快手術,快聯繫家屬來簽字,再晚一點,可能失明!」

我大腦一片空白。

作為設計師,我這輩子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眼睛。

看不見了,還怎麼做設計呢?

我家人都在國外,唯一親人就是裴延。

我只能請路人幫我撥打了裴延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頭卻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

「喂?」

我的心頭沉到谷底。

是蘇綿。

「我出車禍了,眼睛需要手術,讓裴延聽電話,我需要他簽字。」

那頭輕哼了一聲,卻並不開口。

我慌了,

「蘇綿,求你了,讓他接電話。」

電話始終沒有人應答。

像是被放下,卻沒有掛斷。

很快,那頭傳來女人微微的喘息聲。

幫我拿著電話的小護士有些尷尬地放下手機。

電話里,蘇綿的聲音響起。

「總裁哥哥,你是不是早就嫌棄姐姐身上的老人味了?」

熟悉的聲音刺破我的耳膜。

裴延嗤笑一聲。

「我知道女人都會老,可 30 歲的女人,怎麼能和 20 歲的比呢?」

眼睛越來越刺痛,像是流淚了。

「裴延,裴延,你聽電話!」

我大聲懇求著,呼喊著。

電話卻被蘇綿掛斷了。

我不死心地再打過去,裴延接起。

卻聽不得我說一句,開口就是呵斥:

「許柔,你到底在發什麼瘋?綿綿不舒服,我照顧照顧她怎麼了?」

「你非要在這種時候和她爭風吃醋?作為裴太太這麼小氣,連秘書也容忍不得!」

「上不了台面!」

那頭直接掛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只剩盲音。

我無力地垂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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