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獸世,我被人魚王領養了。
可他又撿到了新的人類。
人魚開始忘記給我喂食,也忘了,我每天需要他的吻來補氧。
我快窒息身亡時,拚命爬進房,大哭著啃他的嘴吸氧。
迷迷糊糊間,我摸到了發燙的魚尾,忍不住問:
「寶寶,你的尾巴怎麼變了顏色,還變長了?」
「讓我開燈看看。」
看清後,我跌坐在白色魚尾上。
床上的是尊貴的東方來客。
雄性鮫人五官清冷,唇破眼紅,掉下一串串小珍珠。
他的嗓音冷淡。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01
穿到獸世,我被最兇猛的人魚王撿回去養。
一養就是三年,受盡了寵愛。
直到尋求庇護的海族,又獻上一個人類雌性。
和往常一樣,巴塞壬摟著我,滿臉嫌惡。
「哪裡的髒東西,我已經有伴侶了。」
「誰再敢送,通通殺了。」
籠中的女人懵懵懂懂,想碰巴塞壬的尾巴,被他用魚尾扇了耳光,半張臉都紅腫了。
吐了滿地血,眼睛卻繼續看著巴塞壬。
當著眾人,他輕輕地彎下魚尾,只為討我喜歡。
「我的武器,只給寶貝摸。」
我勸他放過同類,巴塞壬點頭,讓她留下當了侍女。
人魚重欲,今晚又到繁殖期了。
他的手游離時,碰巧撞上我的生理期。
「今晚先休息好不好?」我摟著他安慰。
巴塞壬金髮碧眼,眼眸里,滲出委屈和克制,卻還是乖乖用手,溫熱我的小腹。
「好吧,寶寶。」
等到半夜,半夢半醒,我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宮殿的珊瑚堆里,今早送來的雌性雙手摟緊了巴塞壬。
他的腰腹背對我,強勁有力,魚尾在空氣中扇騰。
女人面朝我的方向,咧嘴笑了笑。
又無聲地張嘴,露出舌頭。
唇色瀲灩,四處都是人魚的齒痕。
半晌,巴塞壬一陣喟嘆。
「行,滾吧。」
「下次,王可以繼續找我噢。」
巴塞壬捏著她的下巴,「如果敢和我的寶貝亂說,我埋了你。」
在他回頭的一瞬,我閉上眼,拚命忍住眼淚。
心臟像被釘子扎穿,喘不過氣。
背對我清理乾淨後,巴塞壬又回到床上,魚尾緊緊地纏繞上來。
情話在耳邊喃喃。
我強忍的淚還是流出來了,巴塞壬慌亂地舔著臉頰的淚珠。
「寶寶,你做噩夢了?」
他緊緊摟住我,哼著歌安慰。
發尾間,我聞到了別人的味道。
可我沒有出聲。
對,就當今晚只是一個噩夢。
02
一早,我就讓人送走卡羅爾。
她說,卡羅爾,是巴塞壬給她起的名字。
「意思是,無上的珍寶。」
我把財寶和食物,都放到她手裡。
「好的珍寶,你走吧。第一次,我當做沒有看見。」
卡羅爾爽朗地笑著。
「好啊,如果他回來了,因為我和你生氣,你別後悔噢。」
怎麼可能?
巴塞壬唯一對我生氣,是我保護他,弄傷了自己。
每次受傷,高高在上的海族捕手,都用珍貴的人魚血,一點點治癒我的傷口。
他怎麼會因為別人,對我生氣?
捕獵歸來的巴塞壬,一進門,就把所有獵物和寶物送到我的床頭。
有人對著他耳語:「那個人類雌性被送走了。」
巴塞壬不小心捏斷了要送我的珍珠鏈,珠子落了一地。
他冷笑。
「誰沒看好我的東西?負責的人都去喂魚吧。」
「我問了,聽說……是夫人吩咐的。」
巴塞壬朝我看來,眼神閃過一絲不悅,卻很快又纏滿愛意。
「寶寶,你不喜歡你的同類嗎?都是兩條腿的人類,你們也有共同話題。我替你找她回來。」
我堅定地拒絕了。
他卻瞬間瞭然。
「昨晚你都聽到了,因為嫉妒,就趕她走了?」
敏銳如他,一點點剝出真相。
巴塞壬漫不經心地伸出魚尾,又放進我的手掌中,打著轉,極盡討好。
「怪不得,原來是我的寶貝吃醋了。但我好開心,你真喜歡我,我也是。」
我沉溺在他碧藍色的眼眸里,忍不住點頭。
「是,我們約定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他接下來的話像榔頭,捶爛了我的心。
「可是,寶貝我們商量一下。讓她以後專門陪我過繁殖期吧。我可不想折騰你。」
巴塞壬的笑靦腆又純粹。
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03
我喉嚨艱澀,「可……我們才是伴侶啊。」
他認真地點頭。
「對,我們是伴侶。所以我的愛在你身上,只會和你繁殖後代,她只是玩具。」
我聽不進去,捏疼了他的魚尾。
尖銳的刺瞬間扎進手心,見了血。
巴塞壬下意識扇開我。
下一秒,他又慌忙游過來,捏住我的手,舔了舔傷口。
可表情也冷了幾分。
「人類之所以滅絕,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又不是人。」
「人魚王本應該坐擁全部雌性,可我只有你一個,這還不夠嗎?」
我用力推開他,委屈極了。
「那你去找她吧,找誰都行。」
可巴塞壬沒去找別人。
宮殿里,只剩我和他。
他冷下臉,看我砸爛了半座宮殿,滿地珍寶的碎片。
砸爛了他第一次送我的貝殼手鍊。
巴塞壬皺起眉頭。
撕了他親手一針一線縫的裙子,他握緊了拳頭。
最後,我拿起了他給我做的長命燈。
那一次我重傷。
因為保護被偷襲的巴塞壬,差點被其他人魚刺破心臟。
他去東方,一步步跪著求我活下來,帶回了長命燈,每天用血滋養。
「把燈放下,這個你不能糟踐。」
巴塞壬總算忍不住,起身了。
他踩著碎片過來,也不管被刮傷的魚尾,穩穩護住了燈。
巴塞壬嘆著氣。
「本來想生日那天,再給你禮物,得提前送了。」
從寶箱裡,拿出一件白玉色的旗袍。
「這是你畫的圖紙,我輾轉海域,打了上百頭海族,終於找到了材料,就做了這一件。」
「你說過,母親一直想看你穿旗袍,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是不是很適合?」
我喉嚨一哽。
才發現,他的鱗片早就連皮帶肉,掉下幾片,傷口猙獰,都是異族的抓痕。
我剛剛只顧著鬧脾氣,卻一直沒發現。
「疼嗎?」
他咬著尾巴,委屈巴巴:「疼,要親親。」
人魚王偽裝得無害,像我們的初次見面。
04
巴塞壬剛奪位成功,喘著氣,躺在岸邊休息。
隔著礁石,他猛然和我對視。
陽光下的人魚光彩照人,血氣沾染了半身,眼睛卻像一對寶石。
巴塞壬眨眨眼,可憐兮兮地求我幫他。
「漂亮的雌性,能不能幫幫我這條可憐的魚兒?」
「我又冷又餓又疼,快死了。」
可我膽小怕人。
最近,海面一直飄過人魚的屍體。
聽說新上任的人魚王,殘暴又兇悍。
我一直躲在礁石後。
直到巴塞壬快曬成了魚乾,我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
等被修長的魚尾捲住,已經遲了。
人魚步步引誘,扮作小可憐,撒潑打滾,夜夜唱著示愛的歌,蠱惑了我。
等跟他回了海里,我才知道,那些人魚屍體,都是巴塞壬做的。
往後,孤獨的海上,他成了我的引航燈。
見我眼眶又紅了。
他溫柔地親了親額頭。
明明體溫灼熱,繁殖期的人魚爆裂又狂躁,都被他死死摁住了。
沒有進一步舉動,巴塞壬淺嘗輒止。
「你才第二天,我能忍住。」
生理期沒過,他揉熱了我的小腹,緩解酸疼。
我也吻了吻他的臉,當作和好。
只是,晚上巴塞壬提出,要出門降溫。
冷靜三個小時後,渾身冷冰冰的,他又鑽進被窩。
「做人魚王像我這麼窩囊的,是第一個,都是為了你。」
巴塞壬很累,連我半夜離開床,也沒有察覺。
外面很熱鬧,吵得我睡不著。
張燈結彩,是為了迎接到訪的遠方客人。
聽說,是東方海域的鮫人。
我在準備的魚群中,卻看到了兩條腿。
卡羅爾回來了。
她腳步發軟,一邊在魚兒們的托舉下,在宮殿上掛好裝飾。
白玉色的旗袍,倒是很適合她。
卡羅爾注意到我的目光,回頭笑了笑。
若有若無地,她露出了兩腿上的掐痕,顏色新鮮。
我想起,巴塞壬出門的三個小時。
如墜冰窟。
05
我衝上前,揪住她的衣服下擺,把人拽下來。
「衣服是巴塞壬送我的,還我。」
場面一陣混亂。
她笑著解釋,「巴塞壬來找我,見我喜歡這衣服,他借我穿的。」
「還讓我替夫人試試尺寸。放心,我會洗乾淨的。您這就介意了?」
卡羅爾邊脫下衣服,一邊用尖銳的指尖,劃破了縫線。
我心疼地想奪過衣服,她卻往後退,狠狠撞到了柱子上。
柱子倒下,四分五裂。
是見證我和巴塞壬結婚的姻緣柱。
煙塵中,有力的魚尾捲走了卡羅爾。
是一條熟悉的藍色魚尾。
巴塞壬護住女人,眼神帶著不耐,盯著我。
「白皎,為了爭風吃醋,你瘋了嗎?連我們的姻緣石都要破壞?」
我抱著旗袍,試圖擠出冷靜的聲音。
「這是你答應送我的生日禮物,為什麼給別人?別人穿過的,你知道,我不會再要的。」
旗袍被我丟回了卡羅爾身上。
他一愣,唇色發白,還想說什麼。
可卡羅爾的眼淚,落在巴塞壬的手臂上,似乎燙到他了。
「王,夫人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嫌我太招搖。」
「大家都知道,夫人是您最心疼的寶物,惹了她,比惹了您還嚴重啊!」
他眼神一冷。
「我想送誰就送誰,膽子大了,居然想爬我頭上。」
「不是所有人都要哄你,嬌弱的兩腿雌性,沒有我,你早就死在岸邊了。」
我氣得大口呼吸,肺部的空氣都被擠壓出去。
一時間,開始發悶,我捂住胸口,用力喘息。
想起來,每一日,巴塞壬都會吻我,補充氧分。
可今天,他趕著去洩慾,偏偏忘了。
我伸手想喊他,巴塞壬避開。
眼睜睜看我摔倒在地上,拚命呼吸,像一條死魚。
「裝模作樣做什麼?要道歉,你就親自到宮殿里。」
巴塞壬讓卡羅爾坐上魚尾,消失在盡頭。
侍從們不敢說話,他們從尊敬的眼神,變成奚落。
在這片弱肉強食的地方,沒能力,又不受寵,就是廢物。
我眼前發白,肺部緊縮。
已經看不清路,只憑著記憶,摸索進巴塞壬的宮殿。
豪華的裝飾,他果然在豪華的床鋪上,只有一個人。
對生的需求讓我忘了屈辱,拚命跑到床上,壓住擺動的魚尾,吻住唇。
用力地汲取氧氣。
直到空氣重新進入肺部。
我摁住身下的魚尾,可冷冰冰的鱗片,手感有些陌生。
「你怎麼尾巴變長了?」
不像巴塞壬的尖銳鋒利,而是像古玉,溫潤,又藏了鋒芒。
借著朦朧的光,我才看清,身下哪裡是巴塞壬?
而是一條黑髮黑眸的鮫人。
穿著東方的素色紗衣,五官端莊清冷,薄唇上,有一道牙印。
他仰著白皙的脖頸,眼尾泛紅。
鮫人淡淡道,「請你下去。」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我匆忙道歉,爬下魚尾,可身上的衣服被鱗片勾住。
我俯身,慌忙去解開,房門被人推開了。
巴塞壬聲音爽朗:
「我來遲了,您從東方一路過來,累了嗎,遠方的朋友。」
依稀的光線中,他看到高貴的東方鮫人身上,似乎有一個女人。
「讓我看看,含蓄的鮫人看上哪條人魚了?」
他抬手撥開海紗。
06
我僵住,不能被巴塞壬發現!
宮殿里,只有我和卡羅爾有兩條腿。
我匆忙把腿藏進了白色的魚尾下,鮫人的魚尾緊繃,不可思議地盯著我。
我求救般,握緊了鮫人的手,搖了搖頭。
他垂眸看我,抬手用紗,遮住了我的臉。
冷聲和巴塞壬說:「你們人魚就這麼對待來客嗎?」
巴塞壬一笑,停下手。
「那不打擾你們玩兒。」
「請您來,一是,幫我看看愛人的身體。二是,給些避孕的藥,要多些。」
鮫人問:「夫人要避孕?」
巴塞壬捧腹大笑。
「怎麼可能,我還想她趕緊誕下我們愛的結晶。」
「只是,我們人魚的繁殖期,重欲。我怕其他雌性有了孩子,她會不喜歡。」
身下的鮫人瞳孔一震,露出不解。
「這不合規矩,鮫人一夫一妻。這事情,我要和您夫人商議。」
巴塞壬示意他小聲些。
「噓,這可不能被她知道。我愛人她小氣,又嬌氣,受不住我的慾望。我這都是為了她好,你明白吧?」
「我不理解。」
鮫人皺眉,還想說禮儀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