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雪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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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懷孕那天,陸淮帶著黎夏搬進了我們家。

晚飯時,她坐在陸淮旁邊,身上穿了件真絲睡衣,很眼熟。

是我常用的那個牌子。

我默默扔掉了驗孕棒,平靜開口。

「陸淮,我們離婚吧。」

他正在看手機,頭也沒抬。

「多大了,還玩這套?」

「一百萬夠了吧?什麼睡衣買不到。」

1

商業晚宴上。

我站在陸淮身邊,儘量讓臉上的笑容顯得自然。

這條銀色禮服是他上個月買的,他說很襯我。

然後,我感覺後背一涼。

黏膩的液體順著我的皮膚往下淌,瞬間浸透了裙子。

我回頭,黎夏手裡拿著空掉的高腳杯,一臉驚慌地看著我,好像被嚇壞了。

「對不起,念念姐!」

她聲音帶著哭腔。

「我不是故意的,我腳下滑了一下……」

我還沒說話,她就發作了。

陸淮幾乎是立刻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用他的身體隔開了我和她。

他的動作快得像是本能。

他看向我,眉頭擰著。

「站著幹什麼?」

他說。

「去給夏夏道個歉。」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年前,也是在這樣的場合。

有個醉酒的紈絝試圖對我動手動腳。

陸淮當場砸了酒瓶,指著對方鼻子說。

「我的人,你也配動?」

那時他眼裡的狠厲和護短,曾讓我誤以為那就是永遠。

「你嚇到她了。」

陸淮的語氣很平靜。

「去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我後背還濕著,冰涼的紅酒貼在皮膚上,很難受。

但他的話像一把刀子,扎得更深。

我看著躲在他身後、偷偷看著我的黎夏,她眼裡哪有半點害怕,分明是得意。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看著我們。

我笑了一下。

拿起旁邊桌上自己那杯還沒喝完的酒,抬手,從自己頭頂慢慢澆了下去。

紅色的酒液順著我的頭髮、臉頰流下來,和之前的混在一起。

我看著陸淮瞬間錯愕的臉,問。

「這樣,夠不夠委屈?」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神複雜。

我沒再看他,轉身就往宴會廳外面走。

外面在下雨,挺大的。

我沒帶傘,也不想叫車。

手機在手裡震動,是陸淮的消息。

【回來,給夏夏道個歉,這事就過了。】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然後按熄了螢幕,把手機塞回包里。

雨點打在身上,臉上,有點疼。

裙子徹底毀了,濕漉漉地黏著皮膚。

真冷。

一輛黑色的車無聲地滑到我旁邊停下。

車窗降下,是陸淮。

他臉色不太好看。

「鬧夠了沒有?」

他聲音壓著火氣。

「上車,別在這丟人現眼。」

我沒動。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極力在忍耐。

「溫念,你比她堅強,這點事不會在意。

「但她受不了委屈,你就不能讓讓她?」

雨聲嘩嘩的。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又冷漠的臉,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語氣立刻變了,變得溫和甚至帶著點哄。

「夏夏?別哭,沒事了……

「好,我馬上到。」

他掛了電話,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自己冷靜一下。」

車窗升起,車子毫不留戀地開走了,濺起一片水花。

我站在原地,雨水模糊了視線。

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麼。

原來在他心裡,她永遠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人。

而我,只是比較耐痛而已。

2

雨點打在身上很冷。

我沿著路邊走,不知道要去哪兒。

路燈的光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拉長了我一個人的影子。

偶爾有車開過去,濺起水花。

走到一個公交站,棚頂很窄,擋不住什麼雨。

我坐下來,裙子濕透了,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手機又震了一下,我沒看。

腦子裡突然就想起三年前,也是下雨,我在公司樓下等不到車。

陸淮開車路過,特意停下來。

「上來。」

他搖下車窗說。

我有點猶豫,那時候我們還不算太熟。

他直接下車,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罩在我頭上,拉開車門讓我進去。

「女孩子不能這麼淋雨。」

他說。

車裡暖氣開得很足。

他遞給我毛巾,看著我擦頭髮,眼神很專注。

後來他說,就是那天,我頭髮濕漉漉抬頭看他的樣子,讓他動了心。

現在我也在淋雨,他卻在車裡,趕去安慰另一個人。

坐了很久,末班車早就過了。

雨小了點,我站起來,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說是家,其實是他買的那棟別墅。

我摸出鑰匙開門,客廳里黑著燈。

他果然沒回來。

我直接上樓洗了個熱水澡。

熱水沖在身上,皮膚有點發紅,但我還是覺得冷,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冷。

換上乾衣服,我量了體溫。

三十八度五。

我找出退燒藥,就著冷水吞下去。

然後把自己裹進被子裡,想著睡一覺就好了。

半夜,我聽到樓下有關門聲和腳步聲。

是他回來了。

他推開臥室門進來,帶著一點酒氣。

他開了盞小燈,走到床邊。

「還在氣?」

他問,伸手想摸摸我的臉。

我偏頭躲開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

「不舒服。」

我應了一聲,翻過身,背對著他。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說。

「你明天要是還不舒服,就在家休息。」

我沒說話。

他等了一下,沒得到回應,轉身去了浴室。

3

第二天下午,我想起過幾天需要出席一個場合,打算找出母親留下的那枚珍珠胸針搭衣服。

我拉開首飾盒最裡層的抽屜,空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把整個抽屜抽出來,仔細翻找。

沒有。

那是我媽去世前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首飾,不算多名貴,但意義不同。

我很少戴,一直妥善收著。

我有點慌,在家裡可能放首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坐在梳妝檯前,我定了定神,拿出手機,下意識點開了黎夏的社交帳號。

她最近更新很頻繁。

最新一張照片是昨天發的。

她穿著一條嫩黃色的裙子,在一家高級餐廳對著鏡頭甜笑。

照片背景是餐廳華麗的壁燈,光線很好。

我的目光釘在她的衣領上。

那裡別著一枚珍珠胸針。

小巧的珍珠圍成一圈,中間嵌著一小顆淡藍色的寶石。

和我不見的那枚,一模一樣。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直到螢幕自動變暗。

我直接撥通了陸淮的電話。

這次他接得很快。

「什麼事?」

「我媽媽留給我的那枚珍珠胸針,是不是在你那裡?」

我儘量讓聲音平穩。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然後是他理所當然的語氣。

「哦,你說那個。夏夏前幾天看到一個類似款很喜歡,我找了下家裡好像就你有。

「她正好有個聚會要參加,就先借她戴一下。」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

「那是我媽留給我的。」

「我知道。」

他語氣裡帶了點不耐煩。

「她又不會弄丟,戴幾天就還你。

「你首飾那麼多,不缺這一件戴。」

「陸淮。」

我叫他的名字,感覺喉嚨發緊。

「那是我媽給我的。」

「溫念,你能不能別這麼計較?」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夏夏就是覺得好看,新鮮兩天。

「她從小沒了媽媽,看到這種有母親回憶的東西難免喜歡。

「你就不能體諒一下?讓讓她。」

他又加了一句,好像被我們之間的爭執弄得很疲憊。

「一件首飾而已,你非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嗎?」

他永遠不懂,或者他不想懂。

那不是一件首飾,那是我和我媽之間最後一點實實在在的聯繫。

是我十六歲生日時,她親手給我別在裙子上的,她說希望我像珍珠一樣,溫潤但也堅強。

我掛了電話。

把手機扔在梳妝檯上。

鏡子裡的人眼睛很紅,但沒有眼淚。

4

胸口悶得厲害,頭也一陣陣發暈。

我摸出體溫計夾上,靠在床頭閉著眼等。

滴滴聲響起。

三十八度九。

比昨天更高了。

我拿起手機,找到陸淮的號碼撥過去。

聽筒里傳來漫長的忙音,最後自動掛斷了。

或許在忙吧。

我縮回被子裡,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酸。

窗外天色灰濛濛的,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

又睡了過去,醒來時喉嚨痛得像吞了砂紙。

體溫計顯示三十九度五。

我再打給陸淮。

這次響了七八聲,接通了。

「喂?」

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還有機場廣播的餘音。

「陸淮。」

我聲音啞得厲害。

「我燒到三十九度五了,很難受。」

「吃藥了沒?」

他的語氣有些心不在焉。

「吃了,沒用。」

我頓了頓,努力把話說清楚。

「你能回來一趟嗎?或者送我去醫院。」

電話那頭傳來黎夏清晰嬌嗔的聲音。

「淮哥,快點嘛,要安檢了!」

陸淮的聲音遠了些,帶著安撫。

「好了好了,馬上。」

接著他又對著話筒,語速很快。

「夏夏這邊航班要起飛了,我送她過安檢。

「你就是普通感冒,多喝熱水,捂著被子發發汗就好了。

「她一個人出遠門我不放心,我必須得送她。」

電話被匆匆掛斷。

我舉著手機,聽著裡面傳來的忙音,愣了會兒神。

多喝熱水。

發發汗。

我撐著沉重的身體坐起來,換掉被汗浸濕的睡衣。

鏡子裡的人臉色潮紅,嘴唇乾裂。

自己開車去醫院。

握方向盤的手有點抖。

「病毒性感冒,溫度太高了,輸液吧。」

醫生低頭開著單子。

我點點頭,拿著單子去繳費,然後走到輸液區。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看著護士把針頭扎進手背的血管里,冰涼的藥水一點點流進來。

旁邊坐著一對情侶,女孩靠在男孩肩上睡著,男孩一動不動。

我拿出手機,螢幕解鎖,又熄滅。

沒什麼想看的。

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黎夏的社交帳號。

最新動態是二十分鐘前。

一張在機場貴賓休息室的自拍,她笑得明媚,配文。

「有人就是不放心,非要親自護送~海城藝術展,我來啦!」

下面定位是機場。

照片角落,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在幫她調整背包帶。

那隻手腕上戴的表,是我去年送給陸淮的生日禮物。

我看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直到眼睛發酸,螢幕模糊。

輸完液,已經是晚上。

回到空蕩蕩的別墅,冷清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我走進書房,打開電腦,搜索「離婚協議書」。

列印出來,薄薄的兩張紙。

我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

溫念。

筆跡很穩。

我把協議放在客廳茶几上最顯眼的位置。

然後我坐在臥室的床邊,等著。

凌晨一點多,樓下傳來開門聲,腳步聲。

他上樓,推開臥室門。

帶著一身淡淡的煙酒氣和夜風的涼意。

「還沒睡?」

他隨口問,扯下領帶。

我站起身,看著他。

「茶几上的東西,你看一下。」

他挑眉,轉身下樓。

我跟著他。

他拿起那兩份協議,掃了一眼,臉色瞬間沉下。

「溫念,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我說。

「我們離婚吧。」

他盯著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隨即,他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三兩下將協議撕得粉碎,紙屑扔了一地。

「離婚?」

他朝我走了一步,身高帶來的陰影籠罩住我。

「你離得開我?

「溫念,你醒醒,你身上穿的,住的這房子,你卡里花的每一分錢,哪一樣不是我陸淮給的?」

紙屑落在我腳邊。

我看著他那張盛怒又篤定的臉,心裡最後一點微弱的火苗,噗地一聲,熄滅了。

「你看。」

我輕聲說,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意外。

「你永遠覺得,我只是你養的一隻寵物。」

5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頭不暈了,燒也退了。

我看著鏡子裡恢復如常的自己,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需要工作。

需要能自己站著,呼吸的空氣不依附於任何人的錢。

我打開電腦,開始投簡歷。

婚前我有幾年不錯的工作經驗,雖然中斷了,但底子還在。

幾天後,我接到一個面試通知。

一家規模不大的設計公司,職位是設計師。

我特意選了一身利落的套裝,提前到了面試地點。

前台讓我在會議室稍等。

我坐下,理了理裙擺,心裡有些久違的緊張。

進來的是設計主管,一位姓李的女士。

她翻看著我的簡歷,問了些專業問題。

我對答如流。

「鄭小姐的經驗和能力,和我們崗位很匹配。」

李主管合上簡歷,微笑著說。

「我們這邊基本沒問題,之後會由 HR 和你談薪資和……」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西裝、看起來像高層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來,俯身在李主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主管臉上的笑容僵住,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王總,這……」

她似乎想說什麼。

王總直起身,對我露出一個公式化的抱歉笑容。

「鄭小姐,非常抱歉,我們剛剛接到通知,這個崗位……暫時停止招聘了。

「讓您白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我愣住了。

「停止招聘?」

「是的,非常突然。」

王總點點頭,語氣不容置疑。

「小李,送送鄭小姐。」

我走出那棟寫字樓,陽光有些刺眼。

我不信邪。

又陸續面試了幾家公司。

有的在初試後沒了下文,有的在談得好好的時候,面試官接到一個電話,回來就變了臉色,婉拒了我。

最後一家公司的 HR 比較直接,她看著我的資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鄭小姐,您是不是……和陸氏的陸總有些關係?」

我心裡一沉。

「什麼意思?」

「我們收到暗示,任何錄用您的公司,可能都會有些……麻煩。」

她說得委婉,但意思明確。

陸淮。

是他。

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感覺自己像個笑話。

他說我離了他活不了,然後就親手把我所有可能的路都堵死。

手機響了,是周哲。

他是陸淮的朋友,但和我關係也算可以。

「溫念。」

周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憂。

「你最近在找工作?」

「你怎麼知道?」

「圈子裡有點風聲。」

他頓了頓。

「陸淮放了話,誰都不准用你。

「你是不是……又跟他鬧彆扭了?」

我握緊手機,指甲掐進掌心。「他想讓我回去。」

「他就是那個脾氣。」

周哲嘆了口氣。

「要不,我這邊有個朋友的公司,不在本地,或許……」

「不用了,周哲。」

我打斷他。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連累你。」

晚上,我回到別墅。

陸淮竟然在家,坐在客廳沙發上,像是在等我。

「聽說你最近很忙?」

他抬眼看向我,語氣聽不出情緒。

「到處面試?」

我沒說話,走到他對面坐下。

「別白費力氣了。」

他扯了扯嘴角。

「安分待在家裡,不好嗎?

「你想要什麼,我哪樣沒給你?」

「我想要自己賺的錢,自己呼吸的空氣。」

我看著他的眼睛。

「這你給不了嗎?」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溫念,你非要跟我擰著來是不是?

「外面那些小公司,能給你什麼?

「讓你看人臉色,奔波勞累,就是你要的?」

「那是我的選擇。」

「你的選擇就是錯的!」

他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慣有的掌控欲。

「我這是為你好。你離開我,能做什麼?你怎麼就不明白?」

「我明白。」

我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說。

「你想養一隻金絲雀,可惜我不是。」

他盯著我,眼神銳利,像是第一次真正打量我。

「好,很好。」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那你就試試看,沒有我的允許,你能撲騰出什麼花樣。」

他轉身上樓,留下我一個人在空曠的客廳里。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那片荒涼的土地上,反而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硬邦邦的,帶著刺。

6

陸淮以為堵死我所有的路,我就會乖乖回到那個金色的籠子裡。

他錯了。

我打開衣櫃最深處,拿出一個舊行李箱。

裡面放著幾件我婚前買的,沒花過他錢的衣服和首飾。

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鍊,一對小巧的珍珠耳釘,還有一枚藍寶石戒指。

是我工作後攢錢買給自己的獎勵。

我把它們小心地包好,放進手提袋。

第二天,我去了城裡一家信譽不錯的二手奢侈品店。

店員仔細檢查了每件物品,給出報價。

比原價低不少,但足夠應急。

我點了頭。

「可以。」

現金拿到手裡,有厚度。

我把它仔細放進錢包內層。

回到家,我打開幾年沒登錄的海外求職網站,更新了簡歷。

我避開所有本地公司,目標明確地投向幾個允許遠程工作的國際職位。

然後,我開始整理我過去的設計作品,掃描,歸檔,做成電子作品集。

有時候陸淮會回來。

他看我安靜地待在書房,對著電腦,不再提工作的事,臉色緩和不少。

一天晚上,他走進書房,站在我身後。

螢幕上正顯示著一幅我剛完成的設計稿。

「在忙什麼?」

他問,隨手將一張黑色的信用卡放在桌角。

「拿著,想買什麼自己去買。最近不是新上了秋裝?」

我看著那張卡,沒碰。

「不用了。」

我說。

「我沒什麼想買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

他打量我,我穿著簡單的家居服,臉上沒什麼表情。

「隨你。」

他最終說道,語氣裡帶著點施捨不成反被駁了面子的不悅,轉身走了。

我繼續移動滑鼠,修改設計稿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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